陳二夫人無奈嘆了口氣,苦笑道,“可不是……也不知怎麼搞的。照理又不是頭一胎了,不知為何就反應得這樣厲害,眼瞅著已經瘦了好幾圈……”
陳家大夫人聞言笑著安慰道,“懷孩子是這樣的,弟妹也別太緊張了……等捱過頭幾個月,後面自然就好了。”語氣裡卻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陳二夫人只裝聽不出來,淡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我見她每日熬得那麼辛苦,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她說著,不動聲色地看了陳老夫人一眼,嘆道,“偏那孩子心思又重,因先前請大夫看過,說沒什麼事兒,又唯恐旁人覺得她仗著有孕故意生出些事來,便是後頭吐得天昏地暗也不肯再叫人瞧了……”
陳大夫人不禁掩唇笑道,“那孩子怎地如此多心……咱們可不會這麼想。”
陳三夫人也關心道,“可不是麼……總這麼吐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是大人可以不吃,肚子裡的哥兒也受不住。”
“誰說不是呢。”陳二夫人幽幽嘆了口氣,“我見薛大夫醫術如此了得,興許有法子叫那孩子好受些也未可知……”
畢竟肚子裡懷的是自己的曾孫,陳老夫人對這個二孫媳婦雖不怎麼喜歡,但對她給陳家生的兩個曾孫卻甚是喜愛,這般想著便對薛承賀道,“如此就勞煩薛大夫去看一看吧。”
薛承賀忙拱手道,“老夫人不必客氣,晚輩舉手之勞而已。”
陳老夫人微微頷首,又吩咐人領他去二少爺的院子。
那邊陳逸斐夫婦也得了信,二少夫人便又重新換過見客的衣裳,兩廂見了禮,就有服侍的媳婦子捧來迎枕,讓二少夫人伸手放在迎枕上,露出手腕來。
薛承賀按在她右脈上診了片刻,道,“還請少夫人換了左手。”
二少夫人怔了怔,“好。”又換了左手放在迎枕上。
薛承賀診了大約半刻功夫,方收回手,問道,“少夫人近來除了食慾不振,可還有其他不適?比如頭暈目眩,四肢乏力等症狀?”
陳二少夫人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個淺淺的笑靨,柔聲道,“薛大夫醫術高明,倒不用我自己說了……其實早先的時候也並不這麼難受,只是近來孕吐得越發厲害,這些才跟著顯出來……”
薛承賀理解地點點頭,又問,“夜裡呢?夜裡是否能安然入睡?”
“睡還是睡得著的……只不過有時白天醒來,常覺得比沒睡時還要睏乏……”
薛承賀微微頷首,溫聲道,“少夫人可還記得這種情況是從何時開始?”
陳二少夫人回憶了片刻,“我也記不清了……似乎從診出有了身子不久就開始這樣……”她赧然笑道,“外子當時還說興許是我太過緊張的緣故……”畢竟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喜信,忽然聽說自己又懷上了難免會忍不住多想。
薛承賀點了點頭,“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正色道,“少夫人有孕之後,可曾接觸過,或者服用過什麼特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