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陳逍遙才來得及發出痛呼。
悲痛者還在悲痛,但聲音漸漸遠了,只留下幾個有狐山的狐女在河面尋找,似乎想湊齊陳明的屍體,恰在此時,蘇昂等人的‘屍體’浮出水面。
“胡沫兒,幫忙把百里戈和高歌撈上來。”蘇昂突然睜開眼睛。
山鬼莜早和有狐婆婆說好了,陳明必須要殺,陳逍遙也不能死,當陳逍遙的傷勢穩定,不會被情緒沖掉性命後,第一個要殺陳明的,就是有狐婆婆。
那些妖氣看起來恐怖,陳逍遙也不以為蘇昂等人能抗住一擊,但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帶著多大的力氣。
蘇昂是陳安縣縣令公孫撫的愛徒,如今,已經沒有拼命理由的有狐婆婆,可不會讓有狐山陷入必死的境地,她不僅沒有下了死手,殘留的妖氣,還讓蘇昂在水面上飄蕩,彷彿泛舟江河般的很是自在。
季然和莜、玉環也浮了起來,倒是兩個力氣挺大的任俠,因為一身鎧甲的關係,還在河底趟著淤泥。
“蘇昂兄,這次演戲可受罪了。”季然游到蘇昂的身邊。
有狐婆婆沒給他半點好的待遇,可不像蘇昂,能夠飄在水面上,別說代表上造爵位的黑色束冠了,連衣服都沒沾上半點水漬。
他在旁邊懸遊,渾身溼漉漉的,髮髻也都溼透,乾脆把固定髮髻的紅色束冠摘下來,一邊把裡面的水往外倒,一邊把頭髮繞在脖子上,狐女們從他和蘇昂的身邊經過,也沒敢多留,把百里戈和小亭卒拖到河邊後,很殷勤的要伺候著烘乾盔甲裡面的衣裳。
胡沫兒還瞅蘇昂,見蘇昂身上乾燥,很失望的嘆了口氣,被山鬼莜瞪一眼後,捂著嘴笑著躲到一邊去了。
季然把紅色束冠塞進懷裡,看著有狐山的方向道:“蘇昂兄,我說,你這次演戲不是畏懼有狐婆婆,也不是給她老人家面子吧?”
“有狐婆婆可是人人敬仰的大妖,當然……哈哈。”
謊話說到一半,看見季然一臉不信的表情就停下了,蘇昂摸了摸鼻子,笑道:“只是想殺陳明,又不想殺陳逍遙罷了。”
“老卒可敬,理應如是。”季然一臉的認同和理所當然。
蘇昂也看向有狐山的方向,知道陳逍遙會在有狐婆婆的照顧下度過最後的兩個月,沒有畜生陳明叨擾,也也沒有報仇的念頭,那種生活,是有狐婆婆和他商量好的,是一種成全。
有狐婆婆為了情,而蘇昂呢,是為了一個‘敬’字。
老卒不死,老卒可敬,然而人終究要死的,蘇昂想要做的,就是讓陳逍遙這位老卒,死的時候無牽無掛,能多點安樂罷了。
總不能告訴陳逍遙說,是他的老情人有狐婆婆,非得弄死陳明這個畜生了?
他蘇昂不殺陳明,就是有狐婆婆動手。
那時候,陳逍遙死了都不安穩……
雨徹底停了,天空蔚藍,萬里無雲,空氣一片清新。
蘇昂仰面躺在水波之上,眼底映襯蔚藍的天空,嘴角帶著笑。
忽的,他拍了拍身邊的水面,笑著道:“陳明,我高看你了。”
是啊,高看了陳明,本以為陳明是前身記憶裡的一根刺,拔掉這根刺,會讓他心思通透,也會成為人生中一件非比尋常的事情,起碼能有所感悟點燃一把文火,可真是高看陳明瞭,他下令殺掉陳明的時候,一點感悟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在左更那邊經歷過了,陳明的死,他竟還有些古井無波。
倒是陳逍遙這個老卒讓他感同身受,不自覺的想——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個孽畜的兒子,自己會怎麼做。
腦海裡好像有云在飄,忽左忽右,變幻無常,蘇昂突然哈哈大笑,用手把河面拍得水花四濺。
“孽畜子陳明,要是我有你這樣的一個兒子,就如同對你一樣,說把你沉河,就把你沉河!”
轟!
腦海裡的‘雲朵’蕩起悶雷,似乎有紫電狂舞,蘇昂的眼睛也驀然熾白,兩個眼睛,分別閃爍出六朵熾白的光焰。
領悟了,一個老卒,一個寵壞孩子的慈父,讓他有所領悟,點燃了第一十二把文火。
這是領悟帶來的文火,前兩天的修行還在,蘇昂有感覺,他很快的,就能點燃第十三把文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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