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烽火臺上,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場景,奎安鄉、晨鳴鄉和寶節鄉三座鄉部的鄉遊徼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時間摸不清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蘇昂直奔水寧縣的縣城東門,一個日夜的行軍後,就能看見縣城的輪廓。
他們沒有停下修整,而是直接往前衝去……、
作為地廣兵權重的鐵剎郡,各縣城之間也有紛爭,所以城門有重兵把守,就好像東門吧,不是一個守城統領就能管轄的,而是有屯長帶領五十人駐紮。
此時,屯長方自然悠然的坐在城門處,身邊是五個普通計程車卒,檢查城門出入的,則是他手下的一個什長,名叫呂長恩。
呂長恩用戰刀戳了一輛破舊的牛車,很不耐煩的放人進去,眼角不自覺的看那悠然自得的屯長,眼底帶起了一絲憤懣和憋屈。
【混賬東西,不就是從西楚敗兵回來的麼?這就是有功了?】
他很看不起方自然,覺得方自然雖然參加過對西楚的征戰,是上過沙場的老前輩,但那不是兵敗了麼?憑什麼方自然回來後就從什長升職為屯長?又憑什麼壓在他的頭上?
他是水寧縣的老什長了,實力夠,上面又有個百人將幫他,百人將還是縣公的人。他以為自己升任屯長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卻沒想到方自然回來了,還從什長升職為屯長,直接佔住了‘屬於他’的空缺。
不過沒關係,百人將大人說咧,這裡是沉星郡,不是朝廷能伸手的地方,只要讓方自然當上一年的屯長顧全朝廷的顏面,然後方自然病死或者戰死,多簡單啊,他就是屯長。
而且用不著等上一年,因為這幾天方自然手下的實力空虛,百人將大人說,也就這兩天就有機會。
可是……呂長恩蹙起眉頭。
方自然也是個有本事的,幾個月的時間不只是扒上了縣右尉大人,還把另外的四個什長折服了,這樣的人怎麼會讓自己手下的實力空虛呢?
方自然把四個什長派了出去,又是要做些什麼?
【四個什長都去了鄉部,難道是為了籠絡鄉部的人馬?大致是這樣了,是幫縣右尉籠絡人心去了,沒想到他區區一個屯長,竟然能搭上縣右尉大人的那邊。】
“呼……”呂長恩吐出了一口濁氣。
要是方自然真的成了縣右尉大人的心腹,那還真不好辦呢,幸好他是縣公的人,趁機會把方自然弄死,他就能當屯長咧。
想到這裡,呂長恩笑得特別開心,檢查城門出入時,也稍微那麼上心了一點。
“馬車裡是什麼?開啟!”方自然對著一輛破舊的馬車喝道。
“大人開恩,裡面是女眷,是女眷啊。”車伕求饒道。
呂長恩嘿嘿冷笑,咔嚓抓住戰刀:“瑤國律令,非大夫爵不得乘坐馬車,你這馬車的車廂是改的吧?來人,給本什長抓進大牢!”
“大人,實在是女眷病重,求大人法外開恩啊。”車伕急了。
呂長恩還是冷笑,他挑開簾子看過,知道是女眷病重的關係,這才把露天的馬車加了棚,要帶進縣城看病。這種事情其實算不上逾制,但看女眷的模樣和穿戴,應該是爵位不高的富貴人家呢,不刮上一筆就對不起自己了。
他還得孝敬那位百人將,再說了,這病人身邊陪伴的小娘子,嘖嘖。
呂長恩心猿意馬了一陣,忽的被人推了推,就聽得近前人聲雜亂,遠處也有轟隆隆和劈啪劈啪的聲音傳了過來,就像是大年夜放鞭炮似的。
他沒沙場作戰的經驗,但也很快明白過來了,臉色慌張的吼道:“敵襲!是敵襲!關閉城門!”
轟隆隆的是馬蹄聲,劈啪劈啪的,則是鎧甲甲葉碰撞的聲音。呂長恩顧不得小娘子了,扯住身邊計程車卒,一面慌慌張張的往城門裡跑。
“關門,快關閉城門!呃……”
呂長恩忽的倒抽冷氣,不自覺的低頭看去,發現肚子上插著一把鋒利的戰刀,抬起頭,前面是方自然屯長激動莫名的臉。
他一直把方自然當成最大的敵人,可此時方自然隨手把他捅了個前後貫穿,一臉激動的衝出城門甬道,在外面的路邊單膝跪地。
“蘇大人,半年不見,能再為大人效力,方自然,嗚嗚我方自然……”
旁邊計程車卒們都驚訝了。
方自然,他門的方屯長,他們見慣了大風大浪,總是平靜處理任何事情的屯長大人到底是見了誰,竟然會這樣的失態了?
“大人,是敵襲啊。”
一個士卒踹開呂長恩的屍體,湊過去道:“咱們還是派人稟告縣右尉大人吧?殺了呂長恩事情不好辦,眼前的敵襲,啪!”
士卒給了自己一巴掌,腆著臉道:“是小卒多嘴,可蘇大人初來乍到,還是需要縣右尉大人幫扶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