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昂站在城牆上,遙望東方。
這一個月以來,他重複著城牆、軍營、後勤輜重三點一線的迴圈,檢查每個可能被遺忘的細節。
軍伍裡的人員日益稀少,重傷計程車卒越來越多,醫士們都累垮了,也曾派人和蘇昂說過,蘇昂給出的表示很簡單。
就是在處理完全軍的大事之後,親自帶領醫士們給士卒療傷。
他暈倒幾次,醫士們就只能暈倒幾次,再苦再累也得咬牙硬撐。
無比的疲勞,無比的乏累,蘇昂能感覺眾生願力好像水龍頭一樣朝著神庭傾瀉,但沒時間去專注修行。
他的每一分鐘,都代表著一些士卒的性命!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蘇昂高聲呼喝,十幾天日夜不休,他的眼圈黑得好像鍋底的碳灰。
他搖醒一個重度失血計程車卒,讓醫士們儘快處理,終於抽個空走出營帳,讓風不二等人擋住他後,哧溜滑在了地上。
“大人,歇息兩個時辰吧!”
風不二連忙勸說。
他和同袍們還能輪班,可是徹侯瑤勇昏迷不醒,蘇大人就是整個軍伍裡的主心骨。
蘇大人日夜不休,在營地裡來回奔走,為的就是讓士卒們看見——
他這個主心骨還在!
有他在,軍營裡就少不了‘與子同袍’的精氣神兒!
“不急,”
蘇昂擺擺手,強行站起來笑:“泯國比咱們好不了多少,就看誰能支援更久了。既然要戰,那就要戰無敵,贏了才能笑,輸了……不能輸!”
蘇昂轉身看西邊的一片大天。
那邊是瑤國的百姓,是瑤國的子民。
他知道三國兩妖之地都是大明朝的子民,但他很久以來接受的是瑤國的眾生願力,他要保護瑤國的百姓。
這一戰要是敗了,以王女泯的性子,不會讓瑤國的百姓好過。
王女泯看起來嬌媚,實際上卻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每一次在戰場上看到王女泯怨毒的眼神,他都不得不相信,王女泯要是勝了,一定會一路屠殺直到中都。
“戰無敵!”
蘇昂咬牙怒吼。
這時候,一個耄耋的老者蹣跚走來,蘇昂看見就樂了,抽出一個碧玉做的煙桿,弄上最好的菸葉。
他先使勁抽了幾口,覺得沒用,實在太累了,就笑吟吟的把碧玉煙桿遞給那個老者。
“來,分潤兩口?”
這麼多天了,老者和蘇昂也算混熟,沒那麼多忐忑不安的表情,甚至樂了一陣。
“又見著您了蘇大人,您還記得小老兒上次的破菸葉呢,得咧,我看您啊,實在太累,好菸葉不頂事,不如試試小老兒的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