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悠愣愣地看著響個不停的手機,陸臻森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是為了什麼,她完全不敢去想,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她只能抿唇盯著手機不說話。
當手機終於消停了,她才鬆了口氣,將手機收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這會兒外面車水馬龍,遠處的霓虹燈不停的閃爍著,她被迎面吹來的寒風凍得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下一刻就有溫暖的外套把她包裹了起來。
側頭看過去,發現是周子棋。
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子棋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好久了,見你沒出來就沒有離開。”周子棋沒有半分隱瞞,如實說道。
沈清悠盯著周子棋看了半晌,最後也不過是悶悶的說了句謝謝,周子棋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帶著她上了車,一路無話,當車停在沈清悠暫時居住的酒店門口時,周子棋鬆開了方向盤看向她。
“小清,這件事我和張叔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別逼自己。”周子棋認真地說道。
聞言沈清悠愣了愣,她一時之間不太懂周子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心思詢問,周子棋也沒有解釋,只是替她解開安全帶,還說了句晚安。
道別後沈清悠乘坐電梯上了樓,躺在床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毫無睡意,她雖然很累,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的都是那些往事,她逃不掉的往事。
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起來,她坐起身來將手機拿過來一看,發來簡訊的人是陸臻森。
“我到山城了。”
簡單的五個字,像極了沈清悠當初剛認識陸臻森時的樣子,她捏著手機久久不曾動彈,直到手機螢幕暗下去,她才吐了口氣重重地將自己摔在了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山城的早晨冷得很,她找出周子棋昨天給自己的外套穿上,站在大開的窗前看著這座剛剛甦醒的城市。
風吹得她臉頰一陣痛,她伸手揉了揉臉,在門外響起腳步聲的時候回過神來,關上窗戶拉開了臥室的門,就聽見了張書傑的聲音響了起來。
“清悠,你醒了嗎?”
她抿唇過去拉開了門,張書傑看著她半晌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開窗戶了?”
沈清悠咧嘴笑了笑,“張叔叔,你是不是開天眼了?”
張書傑沒心情跟她開玩笑,探身看了看緊閉的窗戶嘆了口氣,沈清悠也斂去了笑意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張書傑跟著坐過去,思量片刻還是將曾慧敏現在的情況告訴了沈清悠。
“曾慧敏她們打算請律師,我們這邊也早就準備好了,現在我就怕曾慧敏她們沒什麼動靜。”張書傑寬慰道。
沈清悠扯了扯嘴角露出牽強的笑意,“這次的事情麻煩你了。”
“你跟我沒必要說這種話。”
沈清悠望著張書傑,張了張嘴,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她其實很想問問張書傑,這樣傾盡所有的幫助自己,是為了什麼?為了已經去世十幾年的母親嗎?
她到底是沒有問出口,也不願問出口,張書傑彷彿可以洞悉一切,看了沈清悠一眼後,笑著看向了別的地方。
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地坐著,直到張書傑的手機響起來,兩人才回過神來,張書傑皺著眉頭看著手機,摁下接聽鍵去了陽臺。
沈清悠掏出手機把玩,看到了沈家家發來的訊息,她捏著手機沉思許久,張書傑回來了她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了?”張書傑擔憂地看著她。
沈清悠手忙腳亂地收起了手機,尷尬的看著張書傑,張書傑皺著眉頭,“是不是有誰給你發來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沈清悠連忙搖頭,咧嘴笑了笑,“沒事,就是……子棋哥約我出去吃飯,我就不陪著你了。”
張書傑點了點頭,看著沈清悠離開,他也沒有多留,離開的時候遇到了好友耽擱了一下,道別後在門口等待司機過來的空檔,就看到周子棋提著東西走過來。
他臉色沉了沉,徑直過去攔下了周子棋,“你是來找清悠嗎?”
周子棋被突然出聲的張書傑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尷尬的撓了撓頭,“小清不是病了嗎,我擔心酒店的東西她吃不慣,所以特意讓家裡的保姆做了點兒吃的來。”
聞言張書傑的臉色越發難看,周子棋知道張書傑對沈清悠很是照顧,有些忐忑,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小清是不是還沒有起來啊?”
“清悠說跟你約好見面。”
“沒有啊……”周子棋茫然,再看張書傑,他閉上了嘴,提著保溫桶的手緊了緊,耳邊傳來今天早上出門時周寧初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