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知道他的目的達成了，家裡始終是以盧修斯為主心骨，整場對話裡最重要的就是要讓他願意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謝林反問：“父親，你認為黑魔王失敗的最大原因在哪裡呢？”

謝林的想法跳躍得太快，盧修斯也不太確定此刻謝林的意思，他遲疑地道：“太過偏激？太過瘋狂？”

謝林搖搖頭，“黑魔王只想用武力進行統治，用恐怖征服人心，他和鄧布利多最不一樣的地方是，鄧布利多和他同樣擁有力量，鄧布利多選擇在規則內行事，而黑魔王行事全憑一時之喜怒，毫無章法，所以——”

“除了貝拉姨媽、萊斯特蘭奇等等少數死忠外，食死徒聲勢看起來雖大，但黑魔王其實沒有多少真正忠誠的追隨者。他自身一完蛋，食死徒們就扯呼跑人了，沒有人願意繼承他的意志持續爭鬥下去，甚至乎在明明知道黑魔王未死的情況下，也沒有人願意去尋找他，幫助他捲土重來。”

見盧修斯不可置否，謝林頓了一頓，提高了聲調：“我認為，我們作為強大的純血家族，根本不需要追隨一個混血巫師——”

盧修斯和納西莎並沒有什麼反應，顯然早就知道伏地魔的混血出身，德拉科卻是一臉震驚，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在我看來，黑魔王只不過是打著純血至上的旗號，利用純血勢力來完成他的稱霸夢而已。你們也看到了，他掀起的第一場戰爭並沒有為純血家族帶來任何利益，反倒是差點讓純血家族走入歷史。我想，家族的榮光已經不能再寄託在這個失敗者手裡了。”

謝林繼續侃侃而談：“其實，不光是我們會這樣想，其他純血家族肯定也差不多。若是我們能夠統一團結起純血家族們的力量，那麼——即使黑魔王捲土重來，他一個光桿司令又能幹成什麼大事呢？”

盧修斯大概猜到謝林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和其他純血家族聯合起來？”

謝林的眼底閃過一道精芒，聲音驟然變冷，“能聯合者，聯合；能收服者，收服；其餘者，消滅！純血家族裡只需要一個聲音。”

盧修斯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啊，他從未想過，自己親自看著長大的兒子，一直以來藏得這麼深……這是要成為三代魔王的節奏啊……

他轉頭向德拉科投去了一瞥，心中哀嘆一聲，一直以來，他屬意的下一任家主人選都是德拉科，因為德拉科的性子最像自己。所以在孩子還很幼小的時候，他就偷偷用兩個孩子身上的一滴血進行了家族秘傳的儀式。

在這個儀式裡德拉科已經被確認為家主第一順位繼承人，而謝林則為第二順位繼承人。

現在的情況看來，主弱副強，家族遲早要出事啊！

雖然現在尚算年幼的兩兄弟看起來感情甚篤，情同手足，但是盧修斯也知道權勢腐蝕人心的道理，難保兩兄弟長大後感情會不會出現什麼變化。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家族儀式裡所牽涉的高深魔法盧修斯也是一知半解，他可沒有逆轉或更改儀式的能力。

盧修斯的神色十分複雜，腦子裡閃過一個個無人知曉的念頭。

謝林並不知道盧修斯此刻豐富的內心戲，他繼續道：“這是一個長遠的目標，短期來說，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快撐起馬爾福家族的大旗，在政界、商界、學術界、教育界都增強我們的影響力，讓我們儘快建立起一個值得讓人追隨、信任的標杆，所以我要投資人工養殖蕈貿易行的這件事情是刻不容緩。”

今天的德拉科被這種極具衝擊性的家庭對話震呆了，好一陣子他都沒回過神來，此刻他慢吞吞地插嘴道：“等一下！你們會不會太小看黑魔王的力量了？若是他捲土從來，而我們拒絕歸順，我們會不會被他直接殺了？”

謝林笑道：“放心，這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事情，讓鄧布利多和波特操心去吧！黑魔王歸來，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自然也會有人帶頭去對付他……鄧布利多知道的，恐怕比我們還多……”

德拉科依然想要堅持己見，在他心中黑魔王是最強大的，他不認為違抗黑魔王是個好主意，“可是……”

謝林強硬地打斷了德拉科的話，“哥哥，你先想想，馬爾福家族自1066年登陸大不列顛，能夠在這九百多年來在英國巫師界屹立不倒，憑的是什麼？就憑純血至上嗎？”

德拉科雙眉一揚，“難道不是嗎？純血賜予了我們高貴，賜予了我們身份、地位和象徵！”

謝林嘆了一口氣，德拉科會長成今天這個樣子，固然是盧修斯和納西莎的鍋，但是自己確實也沒有做好一個兄弟的責任。當然，這也怪不了謝林，前世的他，沒有孩子，也不是教育家，教育這回事知易行難是眾所周知，麻瓜世界裡從來不乏學霸父母教出熊孩子的例子。

謝林小心地措辭道：“很遺憾地，哥哥，我必須告訴你，在這一點，你錯了！”

謝林的目光炯炯有神，閃耀著絕對的自信，“縱觀馬爾福悠長的歷史，完全不乏與麻瓜貴族通婚的例子，我們的許多房產、地契都是從麻瓜世界裡得來的，16世紀的先祖盧修斯一世甚至在麻瓜界裡擁有爵位和貴族身份，所以從不存在馬爾福依靠純血而致富發家這一說。”

（注：盧修斯一世出自pottermore，曾因為追求英女皇伊麗莎白一世失敗而對其施咒，讓她從此對婚姻關係感到厭惡）

謝林注意到盧修斯和納西莎皆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們都忍著不發作，但緊緊抿著的嘴唇已出賣了他們內心的憤怒。

謝林話鋒一轉，“你還記不記得，馬爾福家族的三大祖訓？讓我告訴你吧，其中一條就是——永遠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這才是馬爾福家族能存留至今、屹立不倒的最大原因！支援純血論在過去幾個世紀以來或許為我們爭取了太多利益，以至於我們都忘記了祖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