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淵在脫離危險期後就轉移了醫院,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車禍很有可能是人為謀害,所以他現在所在的醫院,病房號等等都對外嚴格保密,拒絕商界好友的探望,照料他身體的那幾位醫生護士也都固定不變。
顧予知道自己免不了和顧晉淵當面把話說清楚,所以一路上也很配合顧晉淵的手下,到達醫院後,顧予讓溫堯在車內等待,然後獨自跟著顧晉淵的手下進了大樓。
此時已快夜裡十一點,醫院裡除了幾個掛急診的和值班護士,看上去也是冷冷清清,十分安靜。
顧晉淵的病房是住院大樓最頂層靠裡的一間,這一層所有病房都是單間,居住條件要比普通病房優越。
剛出電梯,顧予遠遠便看到一間病房門口站著兩個身形健碩的男人,身著黑色職裝,一臉的戒備,看上去應該是顧晉淵的保鏢。
顧予被顧晉淵的手下帶到了那間病房門口,吩咐顧予自己進去,門口的保鏢也很恭敬的為顧予開啟了房門。
顧予沒什麼猶豫,抬腳走進病房內。
顧晉淵靠在床頭,若有所思的盯著前方的液晶電視上播放的有關“袁烽”的新聞,神色陰沉,顧予進來後,他關掉電視,轉頭看向顧予,冷峻的神色依舊沒有一絲緩和。
顧晉淵的臉色依然透著病態的蒼白,他的頭上纏了厚厚幾層紗布,一條胳膊也還打著石膏,靠在床頭的姿勢略顯無力,但這並未影響他自身所帶的令人壓抑的氣場,那雙一向詭異莫測的眼睛,依舊透著深沉的城府和算計。
顧予能感覺,顧晉淵從醒來以後,至少在心理上,過的很是煎熬。
也是,多年來位高權重,一向擅長將別人的命運玩弄於手心的,鼎鼎大名的成顧集團總裁淪落至此,心裡定有無法發洩完的惱怒和不甘。
顧予握住顧晉淵病床邊的一把椅子開始拖動,椅子的兩條腿在堅硬的地磚上劃出一陣刺耳的噪音,最後被拖到了離顧晉淵病床三四米遠,靠窗的位置停下。
顧予神色如常,轉身坐在了椅子,雙腿交疊,雙手環胸的靠著椅背,面無表情的看著病床上的顧晉淵。
“為什麼坐的這麼遠?”顧晉淵看著顧予輕笑,但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我已傷成這樣,還怕我對你做什麼?”
“不,我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對你出手。”顧予的嘴角眼裡皆是陰冷的諷笑,“老實說,你現在只有可笑,沒有可怕。”
顧晉淵輕笑一聲,又問道,“我的公寓一團糟,是你翻的?”
顧予點了下頭,目光平平,“是。”
“找到想要的了?”
“是。”
“那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我才對。”
“一開始是有。”顧予緩緩道,“但是後來覺得問題的答案對我而言毫無意義,事實已擺在了我眼前,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推測的,從現在起你說的任何一句話,在我這裡都不值得相信。”
顧晉淵沉默了幾秒,低笑著道,“你下一步,應該是想跟軒星解約,然後跟我斷絕一切關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