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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調虎離山

家宴進行到一半,按理說該是一個個起來給皇帝勸酒,說些思念成疾,夜不成寐的酸話了,舞姬們跳了半場,跳得是真累。

與此同時,一旁的聲樂也漸漸地緩了下來,改換的悠揚了一些,這時下面的金貴嬪看時機到了,就起來給公孫嘉奧敬了一杯酒,笑著跟他提議:“臣妾覺得,表演才藝這些都太俗氣了,且一點新意都沒有,今日是家宴,也別弄的這樣拘謹,依臣妾看,要不大家就起個行酒令玩玩,就以今日的月色為引子,姐妹們一人想一句五律,不論好壞與否,只要對的差不離的就行。”

說的好像在場的各位都是書香門第,個個都能換身衣裳考狀元似的。

金貴嬪這一開口,不亞於打碎了在場多數女人的美夢,原先都備了舞衣備了道具的心裡一下就不好受了,想想麼,迎春家宴算是一遭,其餘的時間沒有皇帝傳召,誰能見得到那個男人一面,算算時間,一年到頭就沒幾次大宴,貴嬪娘娘倒好,上來就拆了門不算,這下直接連窗杈子也拆了,拆的是乾乾淨淨,行酒令有什麼好玩兒的,分明是等於徹底斷絕了她們出風頭的機會。

出不了風頭,誰還會記得她們?

女人們心思各異,恨金貴嬪恨的那叫一個厲害啊,世界上果然只有女人最容不下女人,越漂亮的心越黑,說不定連扎出來的血都是黑的。

她怎麼就這麼見不得人好呢?

不過恨金貴嬪的佔大多數,可還是有小部分暗自竊喜的;

如呂嫦雲這樣對家宴本身就沒什麼興趣,不管是看戲也好,還是酒令也好,她通通都是不在意的,於是聽聽也就算了,倒是底下文采好的那一批很高興,覺得還可以變相的露露臉,酒令行的好,一方面能突出自己的文采,賞賜倒是其次的,能把自己賢淑有才的形象展現給皇帝,那絕對是一件特別划得來的事情。

說來這家宴籌備的也算是很久了,能動的手腳和能做的前期準備,該做必然不會少,呂嫦雲看的出,金貴嬪今日明顯是有備而來,連題目都早早地想好了,說是以月色為令,也沒說花也沒說春天,她聽了之後絲毫不懷疑,如果今天烏雲密佈,颳風下雨,她也照樣有那個臉,說今天的月色可真美,聖上咱們一起行酒令吧。

很明顯,她就是為了獨領風騷,搶掉瑀夫人的風頭,順便搶掉所有女人的風頭。

可惜這算盤打的也屬實算不上好,金妙意不過是個皇商出身,說起來總是帶著一股子銅臭氣,加上她今日又著了身桃紅色的衣裳,實在是美豔有餘,可人卻不怎麼高雅、不像瑀夫人,她在家道中落前也是受過比較良好的教育的,咬文嚼字這樣的活計也不是沒做過,此刻見金貴嬪有意打壓自己的風頭,便也順勢地點點頭,說玩就玩吧,但很不巧,敏妃如今懷了身孕,自己近來又身子發虛,不能喝太多酒,要不她們兩個就以茶代酒,順帶著湊湊熱鬧吧。

瑀夫人這些年料理後宮,把權柄看的很重,忙著整頓後宮就整頓到了現在,實在是沒什麼業餘時間再去提高自己的文學素養,想把詞句特別好是不太可能,但附庸風雅還是會一點的,想來她為人清高,又在宮裡早早地站穩腳跟,膝下一位公主一位皇子,底氣比任何人都足,估計作兩句酒令並不是很虛,也不會有人膽子大到說她作的不好,只會一個勁地誇瑀夫人的造詣頗高;

看吧,這就是人在高位的好處。

月色漸漸厚重,酒令行的很熱鬧,由於是金貴嬪起頭,她作的那詞令很不出意外地得了公孫嘉奧的嘉獎,之後就鮮少有人能越過她去了。

金妙意很高興,還特地轉過臉對著瑀夫人投去一個眼神,然而沒有得到回應,瑀夫人以茶代酒,身子還是發虛,說想先回去了。

不多時就傳了半輪,妃嬪們有交好的就坐的近一些,有平日說得上話也能對上幾句,就呂嫦雲一個人很特殊,像是連同身邊的頤夫人一起被孤立出來,鮮少有人問津;後來還有故意拿酒令消遣她們的,有個跟呂嫦雲位分差不多,看服色和服制,怕是個小小的才人,生得卻是和金貴嬪一樣妖俏的臉,她似乎是得了什麼人(?)的授意,已經兩輪了,每次到呂嫦雲這兒的,不是仙人入廣寒,就是月影襯一雙這樣的詞,內容都能直指呂家,還有她姐姐。

好在,那個才人出的酒令並不高明,呂嫦雲幾下就撥了回去,不急不躁,也沒有刻意賣弄;

她只是不太明白,自己身為一個剛進宮,連話都沒和皇帝說過幾句的人,為何值得那麼多女人給她再三地使絆子;

難道就因為多了一個人來分寵?

那這些女人的危機意識也太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