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寧靜的月。
都不必刻意去聽,就能聽見落花垂地,雨落凌凌的聲音。
這本該是幅安寧的畫卷。
如果傅忌和我之間沒有一個人病倒的話。
我仗著和傅忌的情分,在阿寶都快翻出天際的白眼下光明正大地和傅忌擠到了一間屋子去睡,順便我覺得傅忌的床夠大了,很沒有再搬一張新的床的必要。
換句話說,我們已經黏糊了很久,光是看著彼此,就足以打發許多個晨光;
這樣(看似)平靜的日子讓我感覺很幸福,
但到目前來說,我們的黏糊還僅限於純蓋被子聊天的那種。
這讓我稍稍的有點遺憾。
我還在感嘆此刻的幸福生活,身邊的傅忌便咳嗽了兩聲,又往我身上靠了靠,不過他只之前在我懷裡靠的時候就很勉強,畢竟一個成年的男子,再瘦也有點重量,但偏生傅忌又捨不得放我走,只是任憑烏黑的發披散著,埋首在我懷裡,緊緊地,不願意鬆開。
由於高熱不退,傅忌的臉已經不再蒼白,多添了幾分血色,連嘴唇都是嫣紅的;
眉目如畫,跟畫一樣好看。
若他不是生病了的話,我想我可能真的會忍不住撲到他身上啃上幾口。
沒想到一個男人,也可以這樣的秀色可餐啊...........
但他現在是個病人,我只好打消我那些不合時宜的念頭,只是盡心地照顧他,不時地拿帕子替傅忌擦拭額上的汗,輕聲地哄著,生怕他明明不舒服,還兀自強撐著。
我不知道輕重,但看傅忌一臉很受用的樣子,心下也就安穩了。
總之這股膩歪勁兒啊,阿寶進來的時候恨不得倒退著再走出去,覺得眼都要瞎了。
她本想使勁把熱水往桌子上一扣,來顯示自己對狐狸精的憤怒和不屑,但最後顧及到傅公子還在歇息,還是悻悻的作罷了。
我這會兒沒工夫和野丫頭瞎搞,看見熱水來了,只是趕緊地擰溼了帕子,又重新敷到他額頭上;
此時傅忌的臉完全是一種不自然的潮紅,連呼吸也是熱的;
託他的福,我感覺我的脖子也燒的很厲害。
身體不好是一回事,心肺不好又是一回事。
可偏偏,我就是會被他溫柔和淡定的假象所欺騙,幾乎是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這麼多年了,愣是一點腦子都不長。
看著傅忌現在高燒不退的模樣,我實在太懊惱了,昨晚上好好的躺在一起就算了,為什麼我腦子一熱,居然還會答應他呢。
是,山谷裡的月色,還有那些螢火蟲,那些肆意生長的藍楹和鳶蘿的確是很好看沒錯,但我沒想到傅忌的內裡已經虛弱到了這種地步,只是在外頭吹了會兒風,回來就病倒了。
還不是普通的小毛病。
他說喝藥,說要好好補養身子,也確實是如實地照做了。
但只要吹一吹風,少穿那麼一件衣裳,那些個藥就算都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