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走,離那穹頂越近,雪兒就越肯定自己的推斷。
將近百階的臺階走的時間並不算長,很快就到了宮殿的門前,同樣的氣勢宏偉,精緻華麗,卻也同樣地與東靈皇宮類似,就連窗欞上的花紋,都是一模一樣!
小陸公公站在門前,扯著尖細的嗓子向著緊閉的殿門回報,裡面很快就傳出另一個同樣尖細的聲音來:“傳——”
於是小陸公公這才推開了門,雪兒也就在若若的推搡下,邁進了幾乎到到膝蓋高的門檻。
簡直就和覲見皇帝差不多!
雪兒如是想著,可不論是東靈的皇帝軒轅德,還是西漠的慕容定,似乎都沒有這個承天教主這麼大的架子!
可惜了,大殿中雖然也高懸著“正大光明”的牌匾,卻空曠地嚇人,沒有文武百官分列兩旁,只有小陸公公帶領和雪兒和若若兩個女子,就連細微的腳步聲都穿來了迴音。
雪兒只能看到小陸公公的後背,卻覺得自從踏進這大殿之後,躬得越發厲害。背後的若若她雖然看不到,但是從背後突然收斂起來的氣息也可以想見,此刻的若若必然也是大氣不敢出的恭敬肅穆。
三個人中為其輕鬆的反而是雪兒,她不是承天教的人,自然也不用陪著對方玩這種臣子拜見皇帝的把戲。反正從她被帶到承天教的一刻,命運就是註定了的,討好誰都沒有用!
所以,她也就不必討好任何人。
大殿空曠,卻也同樣是按照東靈皇宮的規制而建,裡面的每一處擺設也是同樣,讓雪兒覺得,自己此刻身處的,不是承天教,而是東靈皇宮。
正在四處打量著,突然覺得雙肩一沉,兩個膝蓋的後面同時有劇痛傳來,原來不知何時小陸公公已經站到了她的左側,若若在右,兩個人同時伸腳,踹在雪兒的膝蓋處。
雪兒猝不及防,“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她自然是不肯的,然而若若和小陸公公一左一右,將她的肩膀按得死死的。雪兒掙扎半晌無果,也只得認命地跪下來。
“你就是沈衣雪?”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想必就是承天教主了。
雪兒動彈不得,掙扎無果,卻終究不似若若和小陸公公那般屏息斂氣,畢恭畢敬,梗著脖子,抬著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卻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一來離得太遠,二來大殿中的光線實在是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楚。
對於承天教主的問題,她也懶得回答,人都被帶來了,還要問她是不是沈衣雪,不是沈衣雪帶她來幹什麼?難道還能放她出去不成?
雪兒的態度再次讓左邊的小陸公公不滿,用力一搡她肩膀:“教主問你話呢?”
雪兒翻了個白眼:“我能說不是麼?”
“胡說!”不等那位高高在上的承天教主開口,小陸公公就低聲叱道,“你不是沈衣雪是誰?!”
雪兒道:“ 知道還問?是你眼瞎還是你們教主眼瞎?”
“放肆——”
小陸公公的聲音陡然提高,隨即又察覺不妥,連忙噤聲,抬頭看看承天教主的方向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訓斥道:“教主問話,你只管老實回答!”
雪兒不吃他這一套,繼續抬頭看“天”:“那是你的教主,又不是我的?”
小陸公公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恨恨地瞪著雪兒,伸出他的蘭花指:“你……你……”
“如果我不是沈衣雪,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雪兒才不管小陸公公被氣得花容失色,徑自站起身來,小陸公公的蘭花指來不及收回,若若沒有反應過來,竟都沒來得及再次按住她,被她站起身來。
眼看著雪兒抬腳就朝著承天教主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小陸公公和若若嚇得同時變了臉色,正要起身阻攔,卻聽承天教主的聲音再次傳來:“讓她過來吧!”
這五個字說完的時候,雪兒已經走出七八步,卻沒有如願看到與這酷似東靈皇宮的大殿相匹配的龍椅,反而看到了一面明黃色的布簾垂下。
那布簾應該是分左右兩片,上面各自用金線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沉沉的一動不動,承天教主的聲音就是從那布簾後面傳出來的。
雪兒在離布簾十來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一邊四下打量,一般輕笑道:“我還以為,承天教主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竟是連人都不敢見!”
她不等承天教主開口,就繼續道:“你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費盡心思,事無鉅細地模仿東靈皇宮的建築,卻在本該放置龍椅的地方掛起布簾子?”
承天教主也不惱怒,只是蒼老的聲音淡淡的,依舊充滿威嚴:“你說,這是地下?”
“難道不是麼?”這次輪到雪兒發愣了,“若非地下,又豈會需要如此多的火把照明,難道下面的人偷懶疏忽,一不小心化為灰燼?”
“那又如何?”承天教主道,“一把火燒了又如何,本尊再重建一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