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眼神迷惑地看著明巖,似是在說,你會治病?
透過一夜的相處,小蘭已經對這隻相貌怪異的猿猴不再有一絲的恐懼,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拉著那隻毛茸茸的大手說:“猴哥哥,你放心,明巖哥哥的醫術很好的。”
白猿咧著嘴傻傻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看上去特別的可愛,且不說明巖的醫術如何,對於小蘭這位張口閉口猴哥哥的“小妹妹”它還是很放心的,便從地上撿了塊獸皮拖著笨笨地身體走到明巖身旁,將獸皮墊在地上坐了下來。
這傢伙倒是挺講究的,明巖暗暗一笑,在看過白猿的腿傷之後,他不禁大驚失色,這隻猿猴的兩條腿上中的都是槍傷,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農村裡的那種雙管獵槍,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步槍打的,口徑在八到九個毫米左右,彈頭還留在肉裡面,所幸沒有傷到骨頭,要不然它這輩子就廢了,甚至會因為雙腿殘疾出不了門而餓死在洞內。
從傷口周圍結痂的血跡和內部糜爛的肌膚來看,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一兩天了,至少拖了有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好在現在已經入冬,如果是夏天,只怕整個洞穴內臭氣熏天。
明巖打心底佩服這隻猴子的毅力,昨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一副活奔亂跳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來它的腿上有傷,至於後來它的傷口為什麼會突然惡化,明巖給出的解釋是——鵝肉。
沒錯,問題就出在那兩隻天鵝上面,天鵝也好,家養的鵝也罷,它們的身體特徵大同小異。
早在古代的時候,人們就知道了鵝肉屬於一種發物,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就曾給他手下的將軍送過一隻蒸鵝,當時那位將軍背上長瘡流膿在家靜養,然而在吃過那隻蒸鵝之後,沒多久便一命嗚呼了,朱元璋也因此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
這個故事也告訴了後世的人們,受傷了以後是不能吃鵝肉的,尤其是開過刀動過手術的人,當一個人生了病,他本來的內臟就較為溼熱,再過量食用鵝肉,會更加溼熱,以至於身體久久不能康復,還會加重病情,就算鵝肉的膽固醇低,但是它的脂肪很高,對一些有三高疾病的人,特別是高血壓、高血脂的人更是要少吃鵝肉。
這些推斷有一半來源於民間,另一半則追溯於黃有貴寫的那本行醫手記,所以是沒有錯的。
“嘎嘎——”
白猿因為傷口癢,便要用指甲去抓撓,明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它手板心上重重打了一下,它痛的嘎嘎叫,瞪著眼睛兇巴巴地看著明巖。
小蘭溫聲細語地說:“猴哥哥,你要想病好得快就必須得聽明巖哥哥的,還有,您的指甲蓋上是有毒的,越抓傷口只會越癢。”
明巖滿意地點點頭,小丫頭這句話的確說到了點子上了,人類的身體有兩大毒,一是牙齒二是指甲,一塊好好的面板如果時不時用指甲去抓,時間長了沒事也會變成了有事,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地方的醫生和護士不準留指甲的道理。
於是在取彈之前,他交代了小蘭一個任務——即替白猿剪掉它那些留得跟慈禧太后一樣的長指甲,白猿起初還有些牴觸,但在小蘭的一再好言相勸之下,它則非常溫馴的坐在那裡,任由小蘭替它修剪著指甲。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替白猿取子彈了,可是明巖目前手頭上只有一把鏽跡斑斑的水果刀和一點消炎藥,外加一些用來做針灸的細針,沒有麻藥,沒有消毒水,就連綁傷口的紗布都沒有,所以這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
見明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白猿似乎也領悟到了對方內心的難處,伸出那隻毛茸茸的大手拍拍明巖的肩膀,目光中充滿了肯定。
明巖只能愧疚地說道:“猴哥,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忍。”
白猿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
取彈的過程還算比較順利,除了含在白猿嘴裡的木頭被咬斷了好幾段之外,倒也沒鬧出什麼烏龍事件。
傷口子彈被取出後,明巖迅速將已經搗成粉的消炎藥倒在上面,沒有繃帶,只能用一些乾淨的布條代替,只要不讓傷口裸露在外面就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