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單是謝俊宇親自定的,他研究過領導們的心態,人家見多識廣,什麼好吃的沒嘗過,小商村在這方面是永遠比不過北京上海的大飯店的,只有打出自己特色,用農家菜來招待,才能給領導留下印象。
這種近乎朋友之間聚會的宴飲確實很對賈元任的胃口,他也不再端著架子,和商富民、謝俊宇們一杯杯的喝著,此人好酒,酒量極好,很對商富民的胃口,酒桌上加深友情是最容易的,兩瓶茅臺下肚,大家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商富民的酒量也是腥風血雨裡練出來的,他紅著臉摸出三字頭的中華香菸,每人發了一支,親自給賈元任點上,粗聲粗氣道:“哥,我今天喊你一聲哥,行不?”
賈元任毫無醉意,風趣幽默道:“商老弟這是什麼話,咱們不早就是同志加兄弟麼。”
謝俊宇湊過來說:“嚐嚐咱村自己釀的酒吧,莫笑農家臘酒渾嘛。”
賈元任欣然同意,謝俊宇讓人將一罈陳年好酒奉上,親自撬開泥封,罈子裡的酒都成了琥珀色,顫微微地堆著,酒香灑滿一屋。
“果然好酒,起碼窖藏三十五年以上。”賈元任吸了吸鼻子,很嚴肅的點點頭,看的出他是個識貨的人。
“這酒是八十年代存下的,不能直接喝,得兌著喝。”商富民說。
服務人員又端來新酒,和陳酒勾兌了以饗貴客。
賈元任酒量深不可測,一桌上十個人,基本上都被他喝翻了,就連特地請來的專業陪酒員,一頓能喝二斤白酒的夥計也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謝俊宇也喝大了,跑到洗手間摳喉嚨狂吐,剛出來就遇到商富民,他也是來出酒的。
“媽的,今天喝大了。”商富民說。
謝俊宇看看手錶:“差不多,該進行下一個環節了。”
臺上還在繼續表演節目,兩個傻啦吧唧的小子在演小品,賈元任連看都不看他們,可是當下一個節目開始的時候,他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這是一個舞蹈節目,謝俊宇親自指揮排練的紅色娘子軍,也是小商村文工團壓箱底的保留節目,壓軸大戲。
文工團員們身姿曼妙,大腿筆直,以傳統中國舞蹈的方式演繹了芭蕾舞經典紅色娘子軍,賈元任看的目不轉睛,時不時鼓掌。
謝俊宇和商富民交換了一下目光,默契的露出笑意,古人誠不我欺,貪杯好色,這兩個詞兒經常連在一起使用是很有道理的。
據他們掌握的情報,賈元任這人沒什麼大毛病,就兩個缺點,愛喝酒,愛美色,當然在商富民看來,這簡直不能稱為缺點,如果一個領導幹部不抽菸不喝酒不包女主播,那誰敢和他一起耍啊,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才是信得過的好兄弟,黨的好乾部。
一曲舞蹈結束,謝俊宇立刻安排了兩個女文工團員過來陪酒,剛才表演的時候他就在留意,賈元任的目光在誰的身上停留的多,就把誰叫過來。
兩個年輕文工團員連妝都沒卸,就坐到了領導身畔,還有些扭捏羞澀,推說不會喝酒。
賈元任豪氣大發:“革命軍人不會喝酒怎麼行,喝酒和打仗一樣,是軍人必須掌握的技能。”
文工團員說:“領導,我們是演員,不是軍人啊。”
賈元任說:“看看,身上還穿著軍裝呢,還說不是軍人。”
文工團員身上穿著瓊崖縱隊娘子軍的軍裝,這身表演服是特製的絲綢面料,短褲齊B,露出舞蹈演員筆直修長的大腿,秀色可餐,兩個女孩子雖然畫著濃妝,帶著長長的假睫毛,但是能看出人很單純,不是那種風月場上混的女人。
“可這是戲服啊……”一個女孩子辯解道。
“表演要代入,懂麼,這樣才能更深刻的演繹角色。”賈元任眉飛色舞,居然開始講起了藝術,滔滔不絕,把兩個女孩子唬的一愣一愣的,硬是被他噴的端起了酒杯,說今天破例就陪領導喝一杯。
商富民和謝俊宇交換一下目光,都笑了,笑的像狐狸一樣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