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道:“我已經知道了無間世界在哪裡了,哪裡的確是與罪惡無間隔,與痛苦無間隔,與厄難無間隔,無間斷,無間隙。那裡唯有死亡。”
天老滿頭大汗,搖頭道:“來不及了。”
“什麼!”
驚蟄天神厲吼道:“你說什麼?”
天老道:“時空被四面天碑鎖住了,與混沌之外的種子的勾連,消失了。”
韋陀天神急忙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回不去了?”
太初老祖冷冷道:“我說過,你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面對死亡。”
辜雀道:“那麼太初老祖呢?你不屬於這片世界,你是懸空六島之人,那邊不至於罪無可恕,你要走嗎?”
“我?”
太初老祖搖頭道:“對於無上不朽來說,生命的意義早已不是活著,而是為了什麼去死。”
生命的意義不是活著,而是為了什麼去死!
這句話像是有一種無窮的力量,頓時讓眾人心神巨震,不禁朝他看去。
而他,則看向了虛空之上的天碑。
他的眼中有光。
他喃喃道:“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人皇、天道子、歲月老祖、虛空老祖、蠻祖、白虎聖祖、無上龍祖、朱雀老祖、鳳凰老祖,太多太多,記不清了。”
“甚至強大如天姬,都甘願力竭而死。”
“戰船也碎了,所有的戰友都死了。”
他一步一步朝天走去,他整個人都散發著金芒。
“他們都站著,我也絕不會跪下,哪怕一切都毀滅,哪怕永世不得超生,我都會站著。”
“如那殘局一般,唯有站著,才能與惡龍一戰。”
“就算這片大地破碎,死亡,千萬年之後,他依舊會靠著我們的鮮血,長出最粗壯的大樹。”
“那些曾經的瘡痍,會變成最強壯的肌肉,屠龍的少年會再次歸來,那是我們的子孫和血脈。”
他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但血在燃燒。
所有人的鮮血都在燃燒,燒到了頭頂,燒到了靈魂。
所有的一切都沸騰,都炙熱,心中唯有一股意氣,一股慷慨赴死的意氣。
“呃啊!”
太初老祖仰天長嘯,站在了虛空之巔,他的身影絲毫不比天碑渺小,他的背脊筆直。
“誰罪無可恕?”
“誰又高高在上?”
“任何俯瞰眾生的存在,都將面對鮮血!”
他咆哮著,厲吼著,身體不停漲大。
萬丈、十萬丈、無限高,無限大。
他用肩膀,死死托起了天碑。
無上不朽的威壓,無上不朽的尊嚴,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