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孟面上強行維持莊重:“咳咳……奕王殿下不必擔心,至少今日他們想要攻下城池也沒那麼容易,打仗的事情還是交給末將,殿下不如先回城防驛館休息。”
周敞靈光乍現,生怕錯過靈感就跑了:“蔣兄你聽我說,我有一個好主意,不用將士們出城迎敵那麼冒險,只要準備好碎銀子,對碎銀子。嗯……無論成色,一會兒若是他們攻上來,只管往城外扔碎銀子,我不信他們不撿。”
“呃……”蔣孟以及在場的眾將士全部當場石化。
這算什麼好主意?
聞所未聞。
不知所謂。
不會打仗……
周敞卻還停不下來,也不管各人神情:“你們別以為這是個餿主意,等我們扔完銀子,就跟對面說,因為顯王新喪,跟他們商量著再停戰幾日,只要他們答應,我們就日日送銀子,這樣總可以吧。”
“啊……”蔣孟張著嘴,就是說不出句話來。
如此前所未有的辦法,這還算是打仗嗎?
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又是朝中唯二能爭奪皇位的皇子。
蔣孟硬生生把溢到嘴邊的反對之聲咽回去,換上生硬的“委婉”說法:“殿下的主意好,但更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吶。”
“就是要肉包子打狗,回不回的無所謂,將士們不是都不願出戰嘛,那麼就是拿銀子拖延時間。”周敞越說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哎呀,蔣大將軍,蜃國向來是窮瘋的,哪有不見錢眼開的?咱們把銀子往下一扔,他們計程車兵都忙著撿銀子,這仗就打不起來了,豈不是皆大歡喜。這叫銀子大法,對就是銀子大法。”
蔣孟及一眾部下還是面面相覷:“就算今日扔銀子,那明日呢?蜃賊貪得無厭,明日還會繼續叫陣,只會叫得更兇,來勢更猛。”
“明天?明日當然是繼續扔銀子啊……”周敞似乎瞬間被人傻錢多的哪個地主家傻兒子附身,更是咧嘴笑問,“對了,蔣兄,瞧著對面投石機可不少,那咱們有多少投石機?今天可能來不及用,明日要是灑銀子,可能都得用上吶。”
蔣孟瞠目,深度懷疑奕王已經被人掉包,眼前的這個不是他在錦都認識的那位。
其餘人看周敞也都像在看瘋子。
周敞則還一臉天真加自豪:“你們等著,本王這就去準備銀子,放心,有朝廷的‘戰時令’在,銀子短不了。今天先讓力氣大的往遠了扔,全當時先喂那幫餓死鬼個飽。”
眾人都要憋出內傷,但蔣孟不開口就更沒人敢多言,個個表情豐富。
稍微職級高有人脈的,沒有不聽說過奕王“風過留痕、雁過拔毛”名聲的,這會兒卻都不知這是在打什麼主意。
蔣孟昨日已經表明了與奕王一條戰線的態度,現在就是尷尬都晚了,只能縮在鎧甲裡不吱聲。
無聲沉默最讓周敞捉急:“哎呀,本王怎麼說還是一品參軍吧,我說蔣兄蔣大將軍啊,先聽本王一次,哪怕今日先試一試吶?又不用你們出銀子,為了不要讓兄弟們白白出城送死,本王都捨得那白花花的銀子,你們還有什麼好遲疑的?難道,誰還有更好的主意?”
這麼一問,各人雖然還都表情各異,但心中一致都搖起了頭。
蔣孟也是實在挨不住場面尷尬,不得不硬著頭皮附和:“是,既然是奕王殿下一番拳拳愛兵如子之心,末將配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