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騙我!”
“我有沒有騙你,你自己去看一看也就知道了。”刑如意說著,將自己腰間的鬼牌取了下來:“你既在地府待了多年,對於這個應當不陌生。我若是想要將你驅趕回地府,根本用不著騙你。”
“你是……”
“去吧,去望鄉臺找你那個笨人相公。就算下一世,你不想再與他做夫妻,也總不好讓他一直在那裡等著你。”
“可是我的仇……”
“你應該相信地府裡頭的那位官老爺。若他真如你說的那般,早就派人將你捉回去了。你以為,地府閻君的眼睛是瞎的嗎?”
幽暗的地府裡頭,正在與文判官下棋的冥君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抬起頭,俊俏的臉上,滿是疑惑。他問判官:“你說,方才這個噴嚏,是不是如意那個丫頭在唸叨我?”
文判斷舉棋落字,順帶著給冥君潑了點涼水:“怕是地府陰冷,主君染了風寒。”
“我怎麼覺得是如意在唸叨我。”
“主君想多了,如意姑娘怕是沒有那個閒心來唸叨主君,倒是主君你總是時不時的唸叨如意姑娘。此事,若是被那隻九尾狐狸知道了,只怕又要尋到咱們這裡惹些麻煩了。”
“你覺得我會怕那隻狐狸?”
“主君自是不怕的。”文判官抬頭:“可是咱們怕。”
“沒出息。”冥君看了看棋盤上的棋子,問了句:“那個出逃的小鬼可查到了?”
“查到了。”
“既查到了,為何不將其帶回來?”
“不用帶,過會兒她自個兒就回來了。”
文判官才說完,就見地府多了一道亮光。亮光轉瞬即逝,短暫的如同一束誤入地府的煙花。
“是那隻狐狸!”
“不是狐狸,是私自出逃的那個小鬼。主君可想好了,如何處置她嗎?”
“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還用我這個主君操心嗎?”冥君伸了個懶腰:“與你下棋當真無趣,我瞧著,我還不如去睡覺呢。”
文判官微扯嘴角,沒有再說什麼。
陽間,狐狸開啟幽冥之門,將女鬼送回地府。待門合上的時候,外出採買的男人回來了。
“如何?我家娘子還好嗎?”
“還好。”刑如意看了眼男子手上提著的東西:“東西可都置辦全了?”
“都置辦全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心意。哦,我的意思是,我從未採買過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對不對,能不能用。”
男子說著,用手背在額上蹭了下。刑如意瞧見了,卻只當做沒有瞧見。
入夜之後,刑如意學著那些糊弄人的道士,在男子家中擺出了一個正兒八經的祭壇。然後裝模作樣的唸叨了一番,並且將男子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全數給用上了。
一個時辰之後,刑如意繃著臉,對男子說了一句話:“附在你家娘子身上那個冤魂已經被驅趕走了,只是你家娘子被附身的時間太長了,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男人聽了,一張臉迅速垮了下來,可眼中卻分明藏著別的東西。
“夫人的意思是,我家娘子沒得救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趁著還有時間,你去與你家娘子說些體己的話吧。興許,她聽見你的聲音,就醒過來了。”
“我家娘子都這個樣子了,還能聽見我說話嗎?”男人猶豫著。
“興許能,興許不能,我也不知道。”刑如意瞧著男子眯了眯眼。
男子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走了過去。他剛喚了聲“娘子”,就見躺在草蓆上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然後猶如殭屍一般彈跳起來,並且用手緊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