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意見過徒手撕鬼子,在某個神劇裡,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現實生活中見到活生生的徒手撕狼狗,而且還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
等她回過神時,看到的就是一地血汙,而門內的鄭業成已經被這個恐怖的畫面給嚇得坐到了地上。
“你乾的?”
邢如意找回自己的舌頭,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狐狸的手。他的手,居然乾乾淨淨的,一點兒血汙都沒有。
“它咬你。”
“我知道它咬的我,還是鄭業成那個王八蛋指揮的。可我現在問的是,這狗是被你徒手撕碎的?”
“害怕嗎?”狐狸問,眼眸緊攥著邢如意。
邢如意搖搖頭:“按說,我是應該害怕的,可是抱歉,我好像被嚇傻了,一點兒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你的行為很酷。這種狗,留在世上也是禍害。再說了,誰讓它咬我,誰讓它試圖將我給撕碎的。好了,惡狗有惡報了。”
“就知道你不怕。”
“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邢如意甩了個眼神兒給狐狸,捂著肩膀從地上站起,跨過一地血汙到了鄭業成面前:“害怕了?剛才你不是還很囂張嗎?渣男,看我怎麼收拾你。”
“如意。”狐狸伸手,攔住她:“別髒了你的手。”
“那你來?”邢如意後退半步:“下手狠點兒,但別他也給撕碎了。殺人償命,我和不想跟著你一起蹲大牢。”
“又不是沒一起蹲過。”狐狸輕輕說著。
“你說什麼?”
“我說,要不我們一起去牢裡蹲蹲?”
“你有病,但我沒有。”邢如意忍著肩膀上的疼痛,作勢擼了擼袖子:“你下手沒輕沒重的,還是我自己來吧。”
“不需要了,他自己做的事,就該他自己承擔後果。”狐狸低頭看著邢如意的傷:“那畜生的牙齒有毒,你的傷需要處理。”
“高露呢?”
“她自己也會處理的。”
“是呀如意,你趕緊去治傷吧,我不要緊的。”高露虛弱的笑著:“你想想看,我都已經是鬼了,還能有什麼事情呢。我很開心能夠認識你,也很後悔沒能早點認識你。”
“高露,你聽我的,別再留戀這個人渣了。”邢如意說著,又瞪了鄭業成一眼:“剛剛的事情你也看見了,像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歡他。從頭到尾的,他都沒有想過他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爸爸媽媽也有錯。”高露低了頭:“從小,我就知道我爸媽跟書裡描寫的那種父母不一樣,他們很愛面子,也很愛錢,就連對我所有的關心和愛護都是以錢為基礎的。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最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你對的起我們養你的那些錢嗎?你不好好上學,對得起我們給你掏的那些學費嗎?我知道,他們也是愛我的,只是他們愛我的方式,有些功利了。後來,我考上大學,離開了他們,我努力勤工儉學,就是不希望再花他們的錢。可他們依然會對我嘮叨。他們讓我嫁個好人家,嫁個有錢的人家,否則就對不起這些年他們在我身上的投資。”
“這應該是很多爸爸媽媽的樣子吧。他們愛孩子,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孩子。”
“也許吧。”高露慢慢站了起來:“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他們會暴跳如雷,他們會不接受這個孩子,也不接受我懷有孩子的事實。我甚至也想到了,他們可能會利用這個去向業成,或者他的爸爸媽媽要錢。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他們,我喜歡的人是誰,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又是誰。真的,我真的沒有說過,直到我從樓上跳下來,我都沒有告訴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打聽到的,我更不知道他們會做的那麼過分。”
“換個角度想,其實也不難理解。你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你不在了,他們肯定要把所有的賬算在鄭業成的身上。子不教父之過,他的父母,也難辭其咎。”
“我沒事,你說的對,我與業成陰陽殊途,或者就算我們沒有陰陽殊途,我們也不應該在一起。人,應該以群分,我和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如意,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
“你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但應該會有屬於我的去處吧。”高露說著,影子居然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淡。邢如意瞧著,鼻子一酸,竟有些想要掉眼淚。
她背過身,盯著地上那些血汙嘟嘟囔囔:“這裡的物業不會罰款吧?我可沒有錢請人來清理血汙。”
正說著,物業的人已經來了,看到地上的血汙時,雖表現的有些吃驚,卻仍是好脾氣的問:“殷先生,這個是——”
“黑狗血。”狐狸先是輕輕吐出了三個字,跟著道:“驅邪。”
“這樓裡,又有那東西了嗎?”
“嗯。”狐狸點頭:“我說過,你們這兒風水有問題,容易招惹邪祟。”
“是是是,殷先生之前是說過,可咱們這小區建都建了,這風水的問題,一時半會兒的也改不了不是。”物業主管蹭了蹭額上的汗:“要不,殷先生給咱們想個招。這事情吧,咱們一直壓著,可萬一傳出去了,您說說,我們這物業還咋幹啊。你放心,胭脂鋪的規矩咱們都懂,該出的錢,咱們都會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