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強迫你跟著一個窮小子,也沒有人阻止你去尋找更好的幸福,但是薛知微,生而為人,要學會知足。你既選了他,就不該再用你所謂的愛去欺負他,壓榨他。你可以選擇不努力,也可以選擇跟他一起努力,唯獨不能選擇利用他對你的愛去填你心中那永遠都填不平欲壑。”
刑如意揮手,她跟薛知微都轉到了另外一個場景裡。
天剛矇矇亮,男人就躡手躡腳的起了床,他先是體貼的幫睡著的薛知微掖了掖被子,然後走到小廚房裡細心的烹飪早飯。
男子遠庖廚,他與其它普通的男人一樣,在成親之前,很少觸碰廚房裡的東西。他會的,也都是與薛知微成親後一邊摸索,一邊現學的。他煮的東西,真不算好看,也不算美味,但每一樣都是按照薛知微的口味來的。
他喜歡鹹的,薛知微喜歡甜的,所以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做成甜的,自己吃的時候再另外加上鹽巴。
擔心她起床之後看不見,他細心的寫好小紙條,貼在那些她能夠看見的角落裡。
為了給心愛的妻子更好的生活,他在正常的工作之外又找了一份兼職。
離開家時,滿天星辰。
回到家時,星辰漫天。
可不管多晚回家,他都會給她帶上一份小禮物。
工作一天之後,男人也很疲憊,可只要看到撲上來,嬌滴滴喊著他的薛知微,那一身的疲憊就全部消散了。
晚飯,也要等著男人下班回來再做。
不管他加班到多晚,薛知微都不會自己動手,她的理由很簡單,愛我,你就要為我做好一切。成親前,他允諾了要為她做好一日三餐,她沒有逼迫他,自然認為他就該履行自己的承諾。
場景再一轉,薛知微看到了男人的父母。
他們並沒有跟薛知微生活在一起,而是繼續待在鄉下勞作。
兒子成婚,家裡欠了不少的外債,兩位老人咬著牙,誰都沒說。他們擔心兒子,兒媳婦知道了會有負擔。
刑如意看著薛知微,她的表情亦是麻木的,不管是看到男人的辛苦,還是老人的疲憊,她麻木的神情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過。
“你讓我看這個做什麼?”眼瞧著畫面消失,薛知微冷漠的轉過身:“我沒有要求他去打兩份工,我告訴過他,因為第一段感情被欺騙,我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我需要他經常陪著我。可他呢,每天天不亮就走了,天黑了才回來,別說是陪我了,就連說話都說不上幾句。”
“呵。”刑如意無語的搖著頭:“他拿不出兩條小黃魚的時候,你說他不愛你。他建議你買些普通的衣裳做嫁衣時,你也說他不愛你。他說家中亦沒有多餘的積蓄,問你成親儀式能不能簡單辦時,你又說他不愛你。他按照你說的愛你的方式去愛你了,你又說他沒能給你足夠的時間陪伴你。薛知微,他是人,是男人,是一心一意要養你的男人。你榨乾了他和他父母所有的積蓄,卻又不讓他努力工作,你要他拿什麼養你?空氣嗎?等她養不起你,買不起你喜歡的東西的時候,你是不是又要說他不愛你?”
“我要的過分嗎?我要的不過是一個正常姑娘家都應該要的東西,他給不起,就別給啊!”
“啪!”一個耳光落到了薛知微的臉上。
“你打我?”
“我沒滅了你就算客氣了。薛知微,你還要不要臉?感情是你情我願的,婚姻更是你情我願的。你說你之前跟過別的男人,希望他別介意,他沒有介意。你說你之前被別的男人欺騙,丟了感情,背了債,如果他接受你,就要接受你的一切,他亦是二話沒說,接納了。他告訴你,他就是個普通的男人,家境普通,個人能力也普通,你若嫁給他,他只能保證你衣食無憂,卻給不了你大富大貴,你也認可了。從頭到尾,你找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卻要求他像養少奶奶一樣的養著你。你嫁的就是個平民百姓,卻妄想他用皇子對待公主的方式來對待你,直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的錯,還能咄咄逼人的說一句,他給不起就別給啊。你還要他給你什麼?他連自己的命都給你了,你還要他給你什麼?”
“我的命呢?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薛知微抬著臉問。
“成親後一年,你懷了身孕,他欣喜若狂,但凡是你想要的,想吃的,想喝的,他都會盡力滿足你。你說身上難受,他每日給你按摩,你夜裡睡不著,他也睜著眼睛不敢睡。強打著熬到第二天,他照樣得為你準備一日三餐,照樣得去工作賺錢?你呢,你又為她做了什麼?仗著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動輒發貨,使小性子,發小脾氣,從未真正為他考量過任何事情。
你希望他父母過來照顧你,他娘二話不說,從鄉下趕來。結果呢,你嫌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好。自古婆媳難處,不能說你嫌棄她就是你的不對。你覺得跟他娘相處的不好,把自己的母親接過來,在附近租了房子,整天的往你娘哪兒跑,卻又不許他娘回鄉下,讓她整日坐在家中乾耗著。完了,卻又告訴所有人,他娘不關心你,不照顧你。
你要錢,你娘要錢,他爹二話不說,哪怕是借也都給你來,可你和你娘依舊不滿意,覺得人家虧待你們。
孩子出生了,你覺得厭煩,不願意照顧,他跟他娘連句話都不敢說,一切都隨著你的性子來,只要你高興,只要你開心就行。可你呢,變本加厲。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你想吃什麼,他就要立馬拿到你跟前。晚一會兒都不行。花錢買回來的東西,非心做出來的東西,就因為你心情不好,嘗一口就要扔掉。對,你不吃,也不讓他吃,不讓他的母親吃。你變著法的懲罰他們母子,就因為你生了孩子,你不高興。
我也是女人,我也是母親,在遇到你之前,我覺得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你不過是生了一個孩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覺得這是赤果果的歧視,是對女人的不尊重。可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值得被寵,被疼,被真誠以待的,也不是所有的女人,再看見孩子的那一剎那就能夠萌生出母愛的。有些人,就是仗著生了孩子作威作福,胡攪蠻纏的。
“你沒有資格說我!”薛知微怒了,嘴唇變成黑色,指甲變成了白色。
“你說買回來的鯽魚不好吃,不新鮮,他就長途跋涉的跑到別人養魚的地方去買。你說別人碰過的魚,沾染了魚販子的味道,難吃。他就懇請人家老闆,自己去撈。
那天下雨,他問你,能不能湊合一下,就去附近的市場買條回來煮,你用極冷的眼睛看著他,迫使他不得不穿起蓑衣,拿起漁具,走出了家門。這一去,他就再也沒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