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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篇 第155章 佛手(6)

張有福發現申明月的時候,她還不是躺著的,而是靠坐在供桌邊兒,衣衫有些凌亂。

“是坐著的?”

“對,是坐著的。”張有福長嘆一聲:“也怪我,那個時候竟動了別樣的心思。你說,我要是不走進去,直接去衙門報案不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你動了什麼心思?”小盛子年紀小,自然好奇也多,直接湊到跟前問了起來。

“我……我見她衣衫半解的坐在那邊,還以為她剛剛與人相好過,那個我之前看到的黑影,沒準兒就是她半夜三更出來與其私會的人。我以為我抓住了她的把柄,可以逼她跟我也……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竟是個死人,而且還是剛死的那種。我當即腦子嗡的一響,直接就變成了空白。她身上有血,我碰她之前,我也沒看見,等看見的時候,我心裡一慌,就抹到了自己身上。這再一看,就覺得自個兒有些說不清楚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張東林那個傻子的聲音。我知道這個傻子,自從賣藥的事情被人冤枉了之後,就總是深更半夜在村子裡轉悠。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我就出去,想把那個張東林跟引到祠堂裡來,可這個傻子,力氣極大,且根本不願意進祠堂的門。沒辦法,我只能將他隨身帶著的那個佛手給拽了下來,然後藏在申明月身上,又把她放倒在了地上。我想著,就算有人發現了申明月,也會聯想到張東林。這張東林是個傻子,就算他真殺了人,村裡人拿他也沒有辦法不是。”

“既如此,你又為何帶著張東林去府衙報官?”

“做賊心虛唄。”張有福“唉”了一聲,“從祠堂回到家,我越想就越是覺得害怕。後來,我就想到,與其等著官差來問我,倒不如我主動上門去報案,說不準,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那到底有沒有你的事兒?”

“沒有沒有,我發誓,我用我自己的性命,我用我娘子和兩個孩子的性命發誓,這申明月的死當真是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只是……我只是動了動她。我什麼壞事都沒做,不光沒做壞事,我還幫忙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我承認,我是對她有歪心思,可對著一個死人,就算她長得再好看,我也沒什麼心思了呀。”

“然後呢?”

“然後……然後真沒什麼了。哦,對了,血衣,我是趁著送張東林那個傻子回家的時候把血衣藏在他家裡的。差爺,差爺你們可得相信我的話,我當時真是被嚇糊塗了,要不也不能忘了,我還在衣裳裡縫了銀票啊。我家娘子看管的嚴,我雖是這一村之長,可身上連多餘的喝酒的錢都沒有。我若是不私下藏點兒,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事實真相如何,我們會調查的。”

“好,我配合,我一定配合。差爺放心,衙門裡的規矩我知道,在案情沒有大白之前,在那個混蛋沒有被抓到之前,我哪兒都不會去的。我張有福保證,一定是差爺隨傳隨到。”

從張東林家回到張氏祠堂,仵作那邊的勘驗也已經有了結果。

死者申明月,女性,現年二十一歲。南王村村民張成的兒媳婦,成親五年,沒有孩子。死者身上只有一處明顯的外傷。該外傷位於死者的腦後部,根據現場的勘察,可以確認,造成死者腦部外傷正是祠堂裡的那張供桌。

死者,應該是由於外力被推倒,踉蹌間,導致頭部正好磕碰到工作的尖角,導致腦後破損,出血而亡。在死者申明月的身上,發現了部分撕扯的痕跡,但痕跡不明顯。另外,從死者的表情來看,生前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難以相信的事情。依據仵作多年的驗屍經驗來看,兇手,極有可能是死者相識之人。

仵作這最後一句話,等同於圈定了兇手的範圍。

這個兇手,就是南王村的村民。

祠堂裡死了人,且死的還是張成的媳婦兒申明月,這個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南王村,祠堂門口也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常泰站在祠堂門口,目光一一從那些看熱鬧的人臉上掃過,試圖從裡頭甄別出那個隱匿起來的真正的兇手。

“要我說啊,這兇手沒準兒就是那個老張頭兒。這老頭,寡居多年,看見是個女的都眼睛冒光。加上他愛喝酒,這喝大了,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

“我也覺得他的嫌疑最大。這村長不說了,咱們南王村的祠堂平日裡都是上鎖的,這有鑰匙的,攏共就三個人。村長的鑰匙在村長媳婦哪兒,這個咱們好多人都知道,平時遇到村子裡有大事兒的時候,也是村長媳婦拿著村長的鑰匙來開門的,因為這個,沒少有人在背後笑話村長。這老祖宗,雖在祠堂邊兒上住著,可平常不怎麼管村子裡的事情,肯定跟這件事沒關係。那剩下的還能有誰啊,不就是那個一輩子都不正經,都不靠譜的老張頭兒嘛。”這一語激起千層浪,不等這人把話說完,就有幾個小年輕把那個喝的醉醺醺的老張頭兒給架到了常泰跟前:“大人,他就是老張頭兒,也就是兇手,你把他帶到衙門裡去審問吧。”

“就因為他手裡有鑰匙,你們就斷定他是兇手?”常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