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見見您的女兒芝芝嗎?”刑如意扭頭,看著落下的那些床幃。
老婦人抬頭,看了刑如意一陣兒,輕輕點了點頭。
刑如意起身,走到床前,用手將床幃輕輕拉開。可床上,哪有什麼姑娘,只有一個用針線縫製成的布偶。
“大娘,這就是您的芝芝嗎?”刑如意指著那個布偶問老婦人。
老婦人先是點頭,待看到刑如意的表情之後,隨走到床前。目光剛一觸及那個布偶,就大叫一聲,暈厥了過去。
刑如意眨巴眼睛,再眨巴眼睛,用無辜而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被她放在桌子上的狐狸:“怎麼回事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的女兒不見了。”狐狸虛化出一個人形來,走到刑如意跟前,與她並排而立,看著床上的那個布偶:“這個布偶是這個老婦人用女兒的貼身衣物縫製成的。”
“你怎麼知道是人家女兒的貼身衣物?”
狐狸看了刑如意一眼,沒有回答,而是伸手,讓那個布偶從床上浮了起來。跟著,手一揮,床的四周,包括床幃上,都顯出許多的符咒來。
“這是——”
“這些是隱身符,從符咒的威力來看,這老婦人請的道士,也是個有些修為的。只可惜,修為還是淺了些,那位芝芝姑娘還是被他給找到了。至於這個布偶,身上貼的是替身符。這符咒與那隱身符出於同一人之手,至於這用布偶來代替芝芝的方法,也應該是那個道士教的。”
“我越來越糊塗了,原以為自己今日來,是來抓女妖的,結果女妖沒見到,反倒多了一個男鬼出來。喂,你可是修行了近千年的狐狸,你難道沒看出那個中年男人是鬼?”
“他不是鬼。”
“不是鬼,那就是人了。”
“他也不是人。”
“既不是鬼,也不是人,那是什麼,妖邪?”
“行屍。”狐狸輕飄飄丟出兩個字:“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非妖非邪,非魔非怪的行屍。”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刑如意抹著下巴道:“這行屍,跟殭屍是不是一樣的?”
“不一樣,殭屍殭屍,還帶著一個僵字呢。”
“的確,殭屍好像都是蹦蹦跳跳著走路的,那個男人,還能跟我說話,還能駕駛馬車,看起來,就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除了……除了他身上的那股很特別的味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那股味道是玫瑰花和男人本身的體味,現在回想起來,那應該是屍臭味和玫瑰花的香味糾纏在一起的特殊的味道吧。這座院子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呢?”
“去找那個村長問問吧。”狐狸揮手,將暈厥的老婦人從地上移到了床上,隨後攬住了刑如意的腰:“閉眼!”
閉眼,睜開,眼前出現的是兩個目瞪口呆的人。一個同樣四十歲上下的男人,手裡端著茶碗,一動不動。另外一個女人,坐在桌前,手裡拿著針線,正在縫補衣裳。此時,也是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你……你們是……”伴隨著茶碗落地的聲音,男人終於動彈了,卻是瞬間從凳子上彈跳起來的那種:“你們是妖還是鬼?”
“我們是人,會法術的人。”刑如意拉著狐狸的手坐下,“你們見過像他一樣,長得這麼好看的妖嗎?還有,你們見過像我一樣,長得這麼好看的鬼嗎?”
“你們是法師?”
“嗯!”
“你們是為了我們村子裡鬧鬼的事情來的?”
“不然呢?”刑如意反問,用手託著下巴:“你以為我們是無聊,專門來找你村長大人聊天的。”
“不不不,我可不敢這麼想。孩兒她娘,你趕緊起來,去給兩位法師倒茶。”村長推著自己的媳婦兒。
女人一愣,縫衣針紮了手,她低頭允了下,趕緊將衣服放回筐子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