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選擇？你是想殺了我嗎？”男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邢如意：“你應該清楚，你現在見到的不是我的本體。你，是殺不了我的。”

“我為什麼一定要按照套路出牌。”邢如意盤腿坐了下來：“從你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我就知道我一定是殺不了你的。不光我殺不了，狐狸也殺不了。你處心積慮，費盡心思謀劃的這一切，怎麼可能讓別人輕易給毀了。”

“你知道就好。”男人滿意的點點頭。

“莫須有是你的人吧？”

“是！”男人沒有否認：“在試驗的過程中，總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紕漏，所以我得預先設定幾個關鍵人物。這些關鍵人物，類似人類遊戲當中的非控制角色人物，我預留了很多，每一個都不算讓我太失望。”

“除了莫須有，還有誰？”

“李耳，孔子，呂雉、武媚娘等等。”

“那你的確很棒。”邢如意託著下巴，由衷的誇讚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第三個選擇是什麼。”

“你猜？”邢如意說著，突然握住手，將手用力抵到自己胸前。

看著她逐漸變白的臉色，男人慌了，他幾步走到邢如意跟前，俯身問她：“你怎麼了？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你騙了你的非控制角色人物！”邢如意看著男人笑：“那個時候，莫須有還有武媚娘都告訴我，他們要復活的那個人是李治。當時，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為武媚孃的確很愛她的這個皇帝丈夫，莫須有又是武媚孃的人，幫著她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後來，常泰……哦，不對，應該叫他李隆基了。他的出現以及他後來的舉動，讓我覺得整件事情都顯得有些蹊蹺，但蹊蹺在哪兒，我又說不清。後來，我查閱武媚孃的資料，發現這個女人愛權利更勝過愛男人，況且晚年的時候，她早就移情別戀，鍾情於那些小鮮肉，她沒有理由，也沒有精力去復活李治。

復活他做什麼，再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天下交還給他嗎？她連交給自己的兒子都捨不得，又怎麼肯把天下交還給一個死而復生的糟老頭子，且這個糟老頭子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她，先是跟她的姐妹糾纏不清，隨後又喜歡上她的外甥女，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戰鬥渣。

既然不是復活李治，那又是復活誰？武媚娘沒有說，莫須有也沒有說，但顯然，他們最後達成了一定的共識，那就是放棄所有的準備，不再復活那個原本就不該，也不能復活的人。

現在，我知道了，他們要復活的那個人是你。是你更改了他們的記憶，或者說，是你打從一開始就為他們設定的錯誤的記憶。在歷史的長河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些奇怪的，連當事人都可能弄不明白的事情，例如秦始皇尋求長生不了，他們其實都是為了你。”

“然後呢？”男人用讚許的眼神看著邢如意。

“他們說了很多的假話，但有一句卻是真的。”

“那一句？”

“鑰匙，我是開啟囚禁你大門的鑰匙，如果沒有我，你永遠都不可能離開那個地方。”說著，邢如意緩緩鬆開了自己捂在胸口的那隻手，炫目的紅，刺激著男人的眼球。“小喜鵲告訴我，我天生陰氣重，陽氣弱，需要不停的補充陽氣。這陽氣又不是血，怎麼可能說補就補，直到剛剛，我想起來那些舊事，才突然明白，我陰氣重，是因為我身體裡多了某樣東西，那些陽氣也不是補給我的，而是供它啃食的。這個東西，只能存在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我的大腦，另外一個就是我的心臟。我猜，它是在這裡的。”

“那又怎樣，我不會死，我只會繼續沉睡，然後等待下一個機會。”男人看著邢如意：“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人始終都會死的，這麼死，反而顯得有意義一些。”邢如意說著，慢慢地，慢慢地躺到了地上。“狐狸，對不起，我想起了一切，卻不得不再次離開你。”

在邢如意的胸口，那個被刺破的地方，開始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過後是一團黑霧，那團黑霧漸漸包裹住了她的身體，片刻之後，整個世界又恢復了清明。

男人兀自站在原地，搖搖頭，說了句：“何苦呢?”

手心裡，那個小圓球開始劇烈的跳動。男人蹙眉，卻聽到“砰！”的一聲，原本被困在小圓球的白色狐狸一躍而出，跟著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男人看著自己的手心，嘆了口氣：“原來，真有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難道，不可控，就是生命的起源和意義嗎？”

半年後……

“說吧，如意在哪兒？”落下棋盤上的最後一枚棋子，狐狸起身，看著一身玄衣的冥君：“你說過的，只要我下贏了這幽冥棋，就告訴我如意在哪兒。”

“她死了，形神俱滅，你是看見的。”

“胡說。”狐狸在伸手的同時，也將一把透明的劍抵在了冥君的喉嚨上：“枉我一直都把你當成知己，卻不知你原來是那個人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