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害怕了？！”

覺塵有些艱難地問道，但笑容還倔強地掛在臉上。

儘管張陽不惜耗費九陽真氣，強行吊住它最後一絲元氣，但是，對身為活屍的覺塵來說，無疑是飲鴆止渴。

九陽真氣對它身上的陰邪之氣有著天生的剋制作用。

九陽真氣源源不斷注入，護住所剩無幾的元氣同時，也在不斷戕害它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和靈魂。

眼下的它，更像是迴光返照一般。

雖然咳嗽聲減弱了幾分，氣息稍稍穩住，張陽卻知道，它已然到了最後的時刻，隨時可能失去意識。

張陽笑笑，看似無所謂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天意如此，又有什麼好怕的！”

覺塵聞言，微微一笑，盯著張陽，無神的雙眸之中微微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彷彿已經看穿了一切。

它搖搖頭，略帶嘆息的說道：“說的輕鬆，本座卻是不信。”

“信不信隨你。”

說這話的時候，張陽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眼神。

他口裡說的不在乎，但手上的九陽真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速度也頃刻加快。

立即，覺塵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好一陣才緩過氣兒來。

“咳咳！”它虛弱地說道，“小子別白費……白費力氣了，本座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不過，咳咳！不過，本座偏偏……偏偏不會告訴你！嘿嘿——嘿嘿！咳咳咳咳……”

看著覺塵臉頰扭曲，斷斷續續的聲音再次被猛烈的咳嗽聲打斷，張陽發出一聲冷笑。

同時，手上的九陽真氣沒有絲毫停息，又加重了幾分。

他知道，自己的手一旦拿開，覺塵的元魂立即就會煙消雲散。

而覺塵自己當然也知道這種情況。

但他似乎吃定了張陽，同時也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張陽不想在他的面前露怯，便笑著說道：“老前輩，我猜你一定會說我師父壞話，所以我也不需要追問了。”

可惜，薑還是老的辣，覺塵完全洞悉了張陽的想法。

只聽它說道：“嘿嘿，還知道用激將法！可惜——可惜對本座……咳咳！對本座沒用！大哥啊，大哥！你機關算盡又如何！這次小弟偏不如你意，偏不如你意！你奈我何！你奈我何？！哈哈哈哈——”

覺塵發出一陣狂笑，身體突然如同陣陣電流透過，劇烈地痙攣起來。

它體內道道深寒的元氣急速流逝，元魂頓時分崩離析。

張陽頓時感覺心中一緊。

他知道，大勢已去，已然無力迴天。

然而，他還帶著一絲僥倖。

心中的疑問還沒有得到解答，他絕不願就此罷手。

轟！

如同炸雷一般，他體內的九陽真氣突然迸發，源源不斷朝覺塵體內湧去。

可惜，杯水車薪。

覺塵的元魂已然崩潰，再無挽回的餘地。

就在張陽無奈的鬆手的時候，耳中驟然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小子，天道難測，人心更難測！你看到的一切未必就是真實，你認為最值得信賴的人，最好也要多留一個心眼，多留一個心眼——切記，切記！”

話一說完，張陽感覺覺塵的身體微微震顫一下，元魂便徹底消失了。

只是，在它的臉上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反倒是掛著一絲解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