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在醫院裡度過除夕之夜，期望以後永遠永遠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了，不然懷疑自己的人生。

同樣如此，張小崔陪著老闆和叔叔阿姨在醫院裡度過了除夕之夜，心裡倒沒有想法，只是希望叔叔早一點醒過來，還有我們什麼時候回家？我們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的什麼衣物都沒有帶出來。看樣子，我們在這裡要待很長的時間了。

“哎，你醒來啦？”張小崔抱著老闆睡覺，發現動了一下子問。

“嗯，你醒了？”卓一凡躺著沒動，幾乎一夜沒睡，現在精神意識全部不在狀態。

張小崔緊緊抱著老闆，幾乎融入一塊了。一張沉重被子蓋住我們兩個，現在早上時間，到處靜悄悄的，獨立病房的好處就是沒有其他的騷擾，像在家裡一樣可以放心睡大覺。

“我有些睡不著。”張小崔現在特別貪睡，只要身體和腦子空閒下來了，那個睡神馬上偷襲上來，不一下子睡著了。這可是孕婦多睡症的緣故，所以這些情況不敢向老闆說。

“再睡一會兒大天亮了。”卓一凡由小崔從背後抱著身懷，現在只想閉著再睡一會兒，昨晚太累人，而且是又累又餓的，本想回家吃年夜飯大飽頓的，結果沒有想到，後來到醫院看爸切下的殘肺噁心全吐了，現在肚子空空的。

張小崔又餓又冷，心兒鬧饑荒了，只有拿出力量抱緊老闆頂住自己飢餓的肚子，現在不敢叫出來。

你摸到哪裡去了？現在不是那個時候，張小崔睡覺的時候，總有個壞習慣，小手總是習慣放到短褲子裡跟我的兄弟打招呼。

張小崔的小手被老闆強行拉出來了。

“你不餓嗎？”張小崔萬沒有想自己今年過年是餓著肚皮度過的，而且還是懷著孩子一起度過，令人終生難忘啊！

小崔餓了，可不是小事，我怎麼可能讓小崔捱餓，我還是負責的大男人嗎？卓一凡想到之後立刻翻身起床。一張臨時加的床，僅只一米寬的便易床，等到起床之後要將床收攏起來。

“媽，你醒來了。”卓一凡起床之後看到媽媽衣服沒有脫一件的靠在床頭上休息。

“我睡不著，一夜沒睡。”劉雨天十分痛處地看著兒子說。

呃？阿姨一夜沒睡，是怎麼度過的？張小崔跟在老闆後面起床了。昨晚，我是抱著老闆摸著老二死沉沉睡著了。

“媽，你睡一下吧。現在由我守著爸醒過來。”卓一凡睡覺僅脫了一件外套和一條長褲，其它還在身上，下床之後一下子穿好衣服了。

不一會兒，劉雨天泣咽地哭出嗓子說：“你爸爸好可憐啊！這麼早就得這麼重的病。我以後怎麼辦啊？”

多麼悲傷的哭泣聲，卓一凡渾身冒出雞皮疙瘩了，只好硬著頭皮過去。

“媽，爸的病我們都沒有預料到的。爸自己也想不到。現在你太傷自己了。我想我爸……會好起來。”卓一凡想通了，必須由自己堅強起來，一個是媽，一個是爸，到了他們最難的時候，當兒子唯一能做只有挺起胸膛堅強起來。

“都是我不好，你爸得了這麼重的病，我一點沒有發現。我恨自己，你爸吐了那麼久的血，我一點不知道。我還樂意跟你爸分開睡。一凡啊，我恨得自己好想自己先睡。我不能讓爸一個人先走。”劉雨天說著眼淚直流，像下雨一樣掉著淚水。

張小崔默默地來到老闆身旁，愛莫能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阿姨。現在更不敢一個人看上叔叔的臉龐。現在叔叔面戴氧氣罩，根本看不到人臉。

卓一凡無言以對，只能手把手握著媽媽冰冷的一隻手。

過一會兒。

“唉——！”卓一凡在心裡嘆氣一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家家都有最痛苦悲傷的時候，只是我們一家人正在遭受最悲傷的時候，除了堅強忍耐沒有其它辦法。

卓一凡沉默無聲，現在將按照護士小姐吩咐，起床之後就要把其中床收攏起來，以便早上醫生過來查病。於是折起白色棉被，將簡易床收攏起來放到牆角。

“媽，你們都餓了吧。我現在出去買一點東西。”卓一凡滿心想著他人說。

“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你爸。”劉雨天好想一個人安靜下來，現在看到兒子就會想自己罪孽深重。我現在對不起兒子和男人，多想一會兒傷心欲絕的眼淚只會流。

“媽，我和一凡出去一下就回來。你想吃什麼？我們去給找來。”張小崔輕輕地親切說。

劉雨天晃晃頭，將絕望的眼神轉到一邊去。

卓一凡看到了，輕悄悄拉著小崔離開重症獨產病房。

張小崔跟著老闆腳步，一路一句話也沒有說，乘電梯下樓，離開住院大樓找到了老闆的車子。到了車裡，老闆默默地坐一會兒。

“一凡啊，你別傷心了。爸會醒來的。”張小崔同樣以傷感的聲音同情說。

“唉——！想不到啊！”卓一凡重嘆一聲說。

嗯？這是什麼話啊？像一凡說出的話嗎？

“我爸的命怎麼會這麼短？”卓一凡氣人的補充說。

這下聽懂了，原來老闆在替叔叔忿忿不平。張小崔還是要怪人地說：“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叔叔還沒有死了。”

“這跟死有什麼區別嗎？得癌症啊！是到晚期了。現在身體切了一半肺，我爸知道了還有勇氣活下來嗎？我若是這樣，就只會立馬去死，免得害人。”卓一凡非常惱火的氣憤地說。

“一凡！”張小崔突然大怒，臉色暴紅，以最兇人的目光盯上去，破喉大叫，“你再敢這樣的說，我恨你了，以後跟你沒完！”

“呵呵！呵呵！我的爸爸呀！爸爸呀！……”卓一凡不知道怎麼哭，首先以這樣的方式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