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那大手剛一探進墓室,便被一股流竄於墓室中的暗勁給攪了個粉碎。
老離兒心驚道:“好厲害的道行。”想罷,他心中一橫,便要抬步跨入墓室之中。就在這時,孫窮奇忙呼道:“誒呦閣下,我叫您祖宗行不?若要進墓室,先得磕三個響頭,這是家師定下的規矩啊!您要是不想磕,那讓我這兄弟磕怎樣?”
老離兒聽罷收回了腿,他倒是不怕壞了規矩會來什麼暗器偷襲。他只怕自己的一念之差,會毀了這墓室。
王饕餮聞言,登時甩開一臉橫肉呵斥道:“他娘哩!你的師父,憑啥要老子跪!”
孫窮奇早就收起了哭聲,嘻嘻笑道:“你要是不跪也可以,但就怕你這死要面子,害了你的婆娘。”
王饕餮聞言嘟囔著罵了兩句,沈混沌是他的軟肋。孫窮奇此言一出,他不想跪,也得跪了。王饕餮將孫窮奇扔在地上,大步來至墓室前,對著墓室中的枯魂老者就是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娘哩,老孫,你欠老子三百個響頭!”說罷,王饕餮就要起身。
突然,老離兒猛喝一聲:“小心!”
“啥?”王饕餮不知所謂的一扭頭,便覺一股狂暴的吸力在將自己往墓室中拉扯。他大驚失色之下,抬頭一瞧,只見那枯魂老者的屍首腹部竟裂開了一個黝黑的豁口。此時,那豁口中,竟迸發出無盡的吞噬之力,轉眼間,王饕餮就覺出自己一身真氣竟被吸走了一多半。
老離兒卻見那枯魂老者的眼皮微動,好似有復甦之象。
“敕!”老離兒輕呼一字,猛然射出一道劍氣,噌的一聲便破入墓室,將枯魂老者的頭顱給轟了個稀碎!那股吞噬之力,隨之消散。
王饕餮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溫若筠與矮小少年面面相覷,老離兒輕聲自語道:“借屍還魂?難道之世間,當真還有這等秘術?”
這時,王饕餮竟如發了狂一般的衝到孫窮奇面前,一把將他的腦袋按在地裡,怒吼道:“你他娘想害俺!幹你孃!”
孫窮奇此時的驚訝程度絲毫不次於王饕餮,他嘴裡滿是泥沙,一時間嘟囔著說不出句清楚話來。
“我感覺他也不知道,仔細想想,這暗招就是給他留著的。”矮小少年冷不丁的說道。
老離兒讚許的看了眼矮小少年道:“不錯,若不是他,我們根本無法開啟這墓室。而世上知曉這些規矩方法的,想必也只有他知道了。若他現在四肢健全,那他肯定是要親自上前跪拜的,如此一來,遇難的便是他自己了。”
王饕餮聞言不屑道:“這狗東西,明擺著就是想找個替死鬼!”
老離兒見這王饕餮蠢笨,不由得搖頭道:“你仔細想想,若我沒來此地。而你們進了暮穴,以他現在這般模樣,就算他把你們都哄成替死鬼,他自己難道還能有命離開此處?”
聽聞此言,王饕餮略微冷靜下來,鬆開了孫窮奇的腦袋。孫窮奇先是喃喃道:“師父為何要如此對我……”
溫若筠見狀冷笑道:“來挖自己師父的墳墓,你被碎屍萬段都是輕的。”
此時,王饕餮又一把拎起孫窮奇撲通一聲,便丟入了墓室之中:“嘿,你老小子先給我們探探路吧!”
而孫窮奇被丟入墓室之後,其內風平浪靜,並無異象再生。
而那孫窮奇則是奮力抬起了殘軀,張開嘴狠狠的咬在了枯魂老者的屍首之上。
見此情形,老離兒不禁心生厭惡。這一對兒師徒,各懷心思,相互算計,倒真是一幅笑死人的的醜劇。
而後幾人相繼進入墓室,老離兒沒管孫窮奇此時的舉動。他只是一手將地上的三本書給掃了起來,王饕餮忌憚老離兒修為,是敢怒不敢言。
老離兒大致將三本書翻看過後,嘖嘖稱奇道:“洩雜氣,化真氣,合己氣。這三本書本本都是一等一的精妙功法,不過好像還缺了些什麼。”
這時,老離兒也大概明白枯魂老者為何斷去兩千四百脈與氣宮後還能修成一身驚天地的修為。這三本功法各講的是,如何洩去體內斑駁雜氣,化爆裂真氣為溫和,合他人真氣為己用。要是這功法煉成,那修士便會摒棄經脈氣宮一談,個人之軀體,便是一個大大的氣宮。想來那枯魂老者在泰皇山約戰幾派高手,想必也只是為了吸取他人真氣。但洩氣,化氣,合氣的方法有了,吞氣的方法又在何處?
老離兒將三本書緊握在手中淡淡道:“還缺一把鑰匙。”
孫窮奇聞言扭過頭來,張開血肉模糊的嘴呵呵笑道:“鑰匙自然有,不過遠在燕臨。四書合一,便是大名鼎鼎的《鯤鵬總略》。”
老離兒聞言臉色一沉道:“難道你說的那鑰匙,就是存放於鹿嶽書院藏書樓上層的《無上霸道篇》?”
孫窮奇不屑道:“也不知道他們怎會給好好的吞氣法給改了那樣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
一想到此處,孫窮奇不由得暗歎道,“早知今日,當年老子拿著那本書跑了不就是。”
原來當年枯魂老者要孫窮奇拿書去請治病先生的那本書,就是吞氣一卷。而那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便是上任鹿嶽書院院長金無為。當年金無為受到老鎮北王的邀請,趕赴關州做客,當他回來時便遇見了下山來的孫窮奇。當年金無為本就是醫師出身,所以他出門時,時常也帶著藥箱,為路上遇見的貧苦百姓診治。
當金無為一瞧見那吞氣篇,便曉得這書與數百年前無上宗的鯤鵬總略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隨後他見到枯魂老者時,更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不過當時枯魂老者身纏惡疾,已病入膏肓,金無為醫術修為有限,無法為其診治。所以,他便趕赴東州,請來了默瀾藥谷的谷主。當默老谷主一見到枯魂老者時,只是淡淡放下幾個字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