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節冷聲道:“不錯,她就是冷秋敬的獨生女兒。但你無需多慮,冷家山莊要是報仇,也找不到你。”
樸素男子淡淡道:“拿錢辦事,她是誰,與我無關。”他話音還未落,突然就從水中極速升起一股鋒利刀芒。刀芒兇猛,船頭船身霎時間被一分為二。客船失去平衡,瞬間倒在江面之上。船客紛紛從船艙躥出,皆是往大江東岸快速游去。
樸素男子在刀芒升上來的一瞬間,已騰空而起。接著,又是幾道刀芒破水而出,紛紛朝著樸素男子劈砍而去。樸素男子本想躍到巨木之上,但奈何又是連綿不絕的刀芒從水中發出,封住了他的去路。無奈之下,他只好掃出一道腿風抗下幾道刀芒,然後身子快速倒退下降,最後他立穩在了殘船之上。
樸素男子心中暗道:“這董平修為一般,但其刀法卻不容小覷。”
冷秋節看著站在不遠處殘船上,不敢輕易動彈的樸素男子,微微笑道:“紅袖妹子,那董平就在水下,你難不成是真信了施欖是鬼話,而不敢下水吧。”
清秀少婦冷笑道:“現在我要是動手,豈不是便宜了他。倒不如等他們二人鬥得個精疲力盡後,妹妹我再動手。既不費力氣就能取得那董平的項上人頭,又能讓他施欖記妹妹一個人情。”
冷秋節咯咯一笑道:“好算計。”
且說冷秋節與樸素男子雖都稱少婦為紅袖,但這卻不是她的本來名字。煙花樓的刺客共有四個等級,從高到底派來依次是白袖刺客,紅袖刺客,綠袖刺客與黃袖刺客。外人稱呼煙花樓中人,皆稱呼對方的刺客等級。
而那樸素男子名為施欖,也是洪天宗一名地位不低的刺客。冷秋節更不用說,他能掌握七殺傀儡,就說明他在七殺門下已是管事級別的殺主。三大刺客組織能派出這三人來追殺董平,也算是給足他面子了。儘管這種面子,不要也罷。
施欖站在船上,不敢貿然行動。他現在是一心三用。一要分出心神制住手中的兩個女子,二要防備來自水下的威脅,其次還要防著巨木上的紅袖會不會對他突然發難。心神分散之間,另他舉步維艱。
江下安靜了片刻有餘,施欖心思一動,提著兩女就朝巨木快速躍去。他這一瞬間的速度極快,能快過在江面掠過的飛鳥。他自以為,在他這一躍之下,水下那董平根本反應不過來。在他離巨木還有七丈之遠時,卻突然覺得雙腳一涼。他低頭看去,只見在他的兩個腳背之上,赫然各出現了兩個手指粗細的血洞。冷冷的江風正從血洞之中來回穿過,施欖聚在腳底的真氣也驟然散去。他此時只感到身軀沉重無比,猛的一瞬,他極速朝江面掉去。
且說剛才董平與林三川剛遊進江裡,那施欖就追了進來。二人本想迎戰之時,一道莫名的鋒芒卻從深邃的將底湧來,將施欖逼了上去。逃脫一劫後,二人本想快些逃命。但又見施欖與紅袖要對船上那兩位姑娘動手,董平心想那兩位姑娘遇難,可以說是全然受了他的連累。董平心生惻隱之心,便拉住了林三川,在江下靜觀其變。於是便有了後來,董平一刀斬船,現在又用洩氣法傷施欖這兩事的發生。
此時董平在水下瞧見施欖一邊往下落,一邊竟將兩位女子扔了出去。董平見勢不好,他登時探出雙掌,驟然間,兩股劇烈的吸力便從其掌心席捲而出。
“紅袖妹子,幫忙接住那白衣姑娘!”
“我已說過,你與冷家山莊的事,我不摻和……”
紅袖一言未畢,卻瞧見江面上赫然出現兩個巨大漩渦!強大不可抗拒的吸力從漩渦中爆發而出,被扔到半空的白衣女子與白清池登時被水漩吸到江中。躺在巨木上的傀儡也被水漩中爆發出來的吸力往下方滑落而去,冷秋節同時被傀儡帶著往下墜。幸得紅袖一把抓住了他。
施欖本剛往下打了兩掌,憑藉著反湧上來的掌力他不至於落到江中。但此時看到那兩個女子落入水漩,他一時心焦,竟追著二人躍入了水漩之中。施欖本打算是將二人弄出水面,但沒成想,這水漩的吸力強橫,以他的修為,根本抵擋不住。
董平也沒想到自己能造出如此強大的聲勢來,他感覺,好像有一股厚重的真氣從江底湧出,加持到了他的雙掌之上。這種感覺,宛如神助。
恍惚間,白清池,白衣女子與施欖皆落入了江中。藍幽幽的光芒在江中折射,董平與林三川瞧見一男二女在水中無力的飄蕩著。董平往上游了遊,他一把抱住白衣女子,將兩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你幹……”
白清池本想出言制止,但她剛一張口,大股大股的江水便湧到了她的喉嚨裡,她不得不趕忙閉上嘴巴。
“我幹嘛?我在給她渡真氣。”
董平心中默唸道。只要有一定修為的武者,在掌握了真氣迴圈之法後,就能在水中潛上小半個時辰。但白衣女子雖修為頗高,但其身子虛弱,一時間運不上來真氣。在她感受到董平的雙唇貼過來時,她的眼神裡先是流露出羞憤。隨後,當她感受到從董平嘴裡傳來的一股溫暖的氣流後,神情又變成了淡淡的感激。
林三川看一眼相擁著的董平與白衣女子,便把視線瞄向了頭頂的白清池。可他還沒往上游,白清池便一腳蹬在了他的頭頂上。
董平雖收了功,但江面上的水漩卻還沒停止旋轉。只看施欖的身子宛如一葉浮萍,在水漩中無力的打著圈兒飄蕩。
忽而,這股吸力突然轉化成一隻水型猛獸。它張開巨口,一嘴咬住施欖,便將其將江底帶去。任憑施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獸口。
在這隻水獸體內,董平竟感覺到了與那鷹門金佛同根同源的一股力量。為不錯失良機,董平抱住白衣女子便追著水獸往下游去。林三川見狀,不由分說的拽住白清池的腿就緊隨其後。
冷秋節與紅袖在巨木上看著江面慢慢恢復平靜。
“難不成他們同歸於盡了?”冷秋節皺眉問道。
“怪異的很,一點血跡都沒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