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蝶兒便推門走了進來。她笑道:“姑爺,您要奴婢請的人,已經到了。”
董平點頭道:“知道了。”
這時,石莽擦了擦眼淚說道:“那位老闆娘,最後是留在了衛理身邊,還是回了大漠深處?”
董平微笑道:“你何時見過說書的,一口氣都將精彩的故事一口氣說出來的?今夜我還有些事兒要辦,待有工夫了再講。”說罷,董平一抬手,蝶兒便趕忙過來,將董平給攙扶了起來。
一轉眼的功夫,董平便來到了一間會客所用的偏廳裡。在廳堂內,林三川正眯瞪著雙眼,昏昏欲睡著。一見董平來了,林三川趕忙將眼睜了個滴流圓:“公子,你這可有點太折騰人了。有啥事兒,也得讓我眯一覺再說。”
董平坐下後,微笑道:“我可不是叫你來幫我辦事的,再你去歇馬鎮前我不是說過,要送你一份大禮麼。”
林三川笑道:“什麼禮不禮的,我林三川啥時候眼饞過那些。”
董平笑道:“這我曉得,但今日這禮,你不收也得收。”旋即,董平對蝶兒言語了幾句。蝶兒聽罷笑笑,便走了出去。
“你那賊眼別亂尋摸,人家姑娘可許配人家了。”
待蝶兒出了廳堂,林三川才依依不捨的將粘在那少女窈窕身段的視線收了回來,他一咧嘴,嘿嘿笑道:“公子你這都娶幾房媳婦了,我這飽飽眼福,倒也成過錯了。”
董平微笑道:“你這可真是馬後炮,當初你徒弟的孃親殷素閣可對你有意思,我讓你將她娶了,可你嫌棄人家是個寡婦,現在你倒是跟我算起秋後帳了,怪我沒給你尋摸一房媳婦兒?”
林三川趕忙擺手道:“公子,你這話可就有失偏駁了,我哪裡嫌棄人家,我是覺得我配不上人家。人家大姐長的俊,做事又勤快,我巴不得能娶人家呢。但我這高不成低不就的,拿什麼娶人家。”
董平揶揄道:“當初你不是一口一個大妹子叫的親熱麼,怎的現在就成大姐了。”
林三川笑道:“說實話,人家大姐比我長個兩三歲,但要是叫了大姐,那不是顯得生分嗎。”
“你這賊心眼兒,倒是一環套著一環。行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說到此處,董平停了下來,他擺手道:“我怎覺得我越來越像個老孃們兒了,得了,這話讓她來問吧。”
說罷,董平啪啪就拍了兩下手。
林三川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聽有人操著清脆的聲音大喊道:“師父!”
林三川猛的回過頭去,就見一黑瘦的少年,正瞪著明亮的一雙大眼,站在門前笑呵呵的看著他。
“元……元生……”
這時,一俏生生,嬌滴滴的美貌婦人站在了少年身後。
董平看著渾身輕顫,就差打起擺子的林三川,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笑了半晌,他便說道:“元生,我問你,讓你師父當你爹,你可願意?”
張元生笑道:“這是我孃的事,我不管。我娘願意,我就願意。”
殷素閣拉著張元生進了廳堂,她目光流轉,忽的,她“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道:“我配不上元生師父。”
董平皺眉道:“你們可真是彆扭壞了,難不成你們要辜負我的一番美意?不管你們願意不願意,今天這事兒不成也得成。”
殷素閣將頭叩在了地上,她帶著哭腔說道:“小女子從前本是煙花之地的一低賤妓子,後來因故,小女子從青樓逃出,流亡至蜀州。之後嫁於張夫,孕有一子。像我這般低賤的女子,著實配不上林大哥!”
董平聞言淡淡道:“怪不得,瞧你的姿容談吐,也不像是村野婦人。浪費我的工夫,滾吧。”
忽的,林三川從椅子上跌下來,他跪在地上,死命的朝董平磕起了頭:“公子,我林三川是苦出身,殷大妹子也是苦出身,我半點也沒有嫌棄殷大妹子的意思。公子,看在我林三川賠您三番五次出生入死的份上,求您答應我與殷大妹子的婚事!”
“林大哥……”
董平聽罷微笑道:“一幫狗東西,滾吧。今兒個在城北我託人給你們買了一處宅子,不大,但也能容個百人。等我辦了喜事,再給你們辦。”
“公子!我林三川給你磕頭了!”
林三川的腦袋深埋在地上,過了半晌,董平方才淡淡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殷素閣,你的底細我已經找人查了。據之前你所在青樓的老鴇說,你當初從青樓逃出來,是因為那時一個與你交好的姑娘抱了個孩子。那老鴇讓那姑娘將孩子扔了,那姑娘不從,結果她被活活打死,而她再臨終前,將孩子託付給了你。而那孩子便是張元生,之前你不說實話,無非是不想讓張元生曉得自己的出身而已。其實這話沒必要瞞著,瞞著糊塗,說明白了反倒敞亮。你雖出身青樓,但忠烈不輸所謂的良家女子。若非如此,就算你是清清白白的皇家公主,我都不會撮合你與三川的喜事。”
殷素閣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著,張元生關切的為其擦拭去眼淚。忽的,這少年說道:“我娘就是我娘。”
董平微笑道:“三川,你那糞坑,跳的值吧。”
林三川嘿嘿傻笑道:“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