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回道:“我雖是駙馬,但的確還是一介布衣。身為陛下的子民,在陛下面前理當自稱草民。”
韓貴妃微笑道:“那可真是怠慢了,陛下,你還不賜駙馬爺個官做?”
趙篆道:“皇叔勞苦功高,如今他已離世,駙馬理應受其蒙蔭。二位愛卿,你們可有建議?”
秦中徽雖仍是頭暈眼花,但他一聽得趙篆問話,便趕忙回道:“啟稟陛下,當下有一職空缺,正好適合駙馬爺擔任。”
“哦?”
秦中徽接著道:“如今會南使館正缺一總使令,微臣私以為,駙馬爺得蜀中王生前在南疆名聲。若由駙馬爺擔當此職,與南通商一事,自當事半功倍。”
蔣欽舟道:“臣附議。”
趙篆微笑道:“既然兩位愛卿都同意,那便讓駙馬當那使館的職。”
董平行禮道:“謝陛下隆恩!”
“駙馬跟二位愛卿還有何事要奏?”
見沒人言語,秦中徽看向蔣欽舟說道:“蔣樞密不是還有要事要啟稟陛下麼?”
蔣欽舟笑道:“啟稟陛下,今日微臣是當了馬後炮了。微臣本就是為了駙馬爺的安排而來,沒成想,秦相已有了決定。”
“既然如此,那幾位愛卿便先行退下吧。”
三人齊聲道:“微臣告退。”
但當三人就欲離去時,趙篆突然道:“秦愛卿留下。”
秦中徽目送董平二人遠去後,跪地道:“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只見得趙篆此時一臉嚴肅,他淡淡道:“愛妃,去找些藥膏來,給秦愛卿敷上。”
“微臣惶恐!”
趙篆微笑道:“秦愛卿,朕將你留下,是想問問你對這位駙馬爺是什麼看法?”
秦中徽回道:“陛下乃是真龍天子,一雙慧眼,想必早有決斷。微臣只與這位駙馬爺相處過幾個時辰,對其的評價,也只有機敏二字。”
“機敏?”趙篆笑道:“這位駙馬爺看上去可不光只有機敏,見朕敲山震虎,卻無半點畏懼之色。這世上,可有見了皇帝不害怕的人麼?”
秦中徽回道:“駙馬爺曾在蜀中王身旁相伴許久,之所以見了聖上能如此鎮靜,想必是早在蜀中王身上感受過了神龍餘威。”
趙篆若有所思,最後道:“朕看倒不盡然。”
秦中徽微笑道:“臣有一提議,能解陛下憂慮。”
“愛卿請講。”
韓貴妃拿藥過來,正值秦中徽口吐蓮花之時。聽得秦中徽的提議,韓貴妃冷了臉,她坐在榻上,似賭氣般的背朝趙篆道:“秦愛卿的提議,我不同意。”
趙篆淡淡道:“愛妃不同意也得同意。方才朕逗你笑,你只是翹起了嘴角。而那駙馬一說完話,你卻咧開了嘴。在朕這裡,這已是死罪。你今日若是同意了,那便算你將功抵罪,對方才之事,朕既往不咎。”
韓貴妃聞言,輕咬朱唇:“臣妾那時之所以笑,全然是譏笑那駙馬言不由衷。臣妾一心向著陛下,怎的陛下反倒怪罪起臣妾來了。陛下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沒想到趙篆聽了這話,更是勃然大怒,他拍桌而起,厲聲喝道:“反覆無常的賤人!說不同意便不同意,說同意便同意!似你這般賤人,就應打入冷宮!”說罷,趙篆揮袖而去。
秦中徽面無表情的隨趙篆行了出去,這偌大個寢宮裡,只留韓貴妃一人趴在桌上,嗤嗤的啜泣。
而秦中徽從宮內出來後,卻見得方才還是龍顏大怒的趙篆,此時竟捂著肚皮大笑。秦中徽上前道:“陛下,韓貴妃她……”
趙篆收起了笑臉,淡淡道:“怎的,秦相莫不是以為朕做的太過分了?”
秦中徽正欲開口解釋,趙篆卻又接著說道:“若說這皇宮內誰最疼朕,愛朕,那除了韓貴妃之外別無二人。但就是因為如此,朕才要罵她,傷她。若非如此,朕不能歡悅。”
“這生了幅似花又似玉般俊雅面孔的陛下,心卻像是塊鐵石一般。”
秦中徽暗自嗟嘆,旋即說道:“陛下言之有理……”
“有理,有個屁的道理?”趙篆憤憤的小聲罵了一句後大聲道:“秦愛卿,你方才的提議,朕準了。你去找管這院兒裡宮女的張媽媽說一聲,便將人帶走吧。”
“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