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厭青將腿收了回來,淡淡道:“行了。”杜鵑如釋重負的起了身,慌忙退到了董平身旁。
柴厭青道:“這次來叨擾貴府,主要是為了我一個不成器的朋友。那宋承軍,駙馬爺還記得吧?”
董平點頭道:“宋公子,自然記得。”
柴厭青笑道:“昨日宋承軍跑到王府,說是言語之間衝撞了駙馬爺,給他嚇得不清,所以想找我給他說和說和。”
董平大笑道:“這宋公子可真是,明明那麼大個塊頭,卻成了驚弓之鳥。上次他頂撞我是小,但他出言冒犯了秦相爺,那就罪無可恕了。不過宋公子是個聰明人,想來他以後不會再犯了,我自然也不會將此事告訴秦相爺。”
柴厭青猛的一拍桌,笑道:“這就是了,那宋承軍上次說的話,不就是在放屁麼!我家大哥已經死了三年了,駙馬爺怎會是他。”
杜鵑聞言一怔,不光是她,就連坐在廳堂房簷上的沈明月都是一驚。若兒道:“姐姐,你……”沈明月忙的捂上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說話。
杜鵑如遭九雷轟頂,她心道:“不會,不會,駙馬爺絕不會是柴大爺,要不然,他絕不會對我這般好……”柴厭青有幾分戲謔的看著董平,靜待他會如何給出下文。
董平一臉淡然,從容自若的說道:“是啊,我也在納悶。那宋公子,怎會將我跟周王府已經死去的柴大爺聯絡到一起了呢?”董平看向杜鵑,微笑道:“鵑兒姐,聽說蔣樞密一脈,向來都跟秦相爺過不去。而那死去的柴大爺,跟秦相爺也有恩怨糾葛。宋公子不用說,他自然是蔣樞密手下的人。你說,會不會是蔣樞密為了挑撥我跟秦相爺的關係,特意派宋公子來鬧了這麼一出?”
杜鵑回過神來,忙道:“奴婢不知,奴婢不敢胡說。”
沈明月心道:“這董平跟那柴大爺是八杆子打……不對,當年柴大爺就是在那座戍北城附近隕落的,至今未尋到屍首。我記得,這董平也是從戍北城離開,去往燕臨鹿嶽書院的。這事兒聽上去雖是天方夜譚,但仔細想想,也能尋到二人之間的一些瓜葛。”
柴厭青用茶蓋兒不停撥弄著茶水中的浮沫,他道:“我大哥做人雖混,但卻不是一個忘本的人。他若是活著,絕對不會像駙馬爺一樣,老岳丈都被人害死了,還卑躬屈膝的去認賊作父。”
杜鵑軒眉道:“柴二爺,你若是再詆譭駙馬爺,那奴婢可就要不客氣了。”
“呦,駙馬爺,你倒是養了一條好狗。”柴厭青看向杜鵑道:“有本事你現在就撲上來咬我一口,你看駙馬爺答不答應。”
董平微笑道:“鵑兒姐,二爺心直口快,他想說什麼,就讓他說去。咱們行的正坐得端,也不怕別人往咱們身上潑髒水。”
柴厭青起身一拱手道:“駙馬爺說的好,今日我要說的也都說完了,那就不打擾了,告辭。”
董平笑道:“二爺慢走。”
柴厭青來至廳外,瞧見坐在走廊上的碧音,微笑道:“好妹子,我要走了。”
碧音忙的想要挪動身子,把柴厭青的外衣抽出來。柴厭青道:“好妹子,你總得把這衣裳洗乾淨了再給我吧。”
碧音微笑道:“只要公子不嫌棄,那奴婢就給您洗。”
柴厭青蹲下身子,笑道:“我歡喜還來不及呢,以後你可別叫我什麼大爺,什麼公子了。你若是不嫌棄,那便叫我厭青哥哥。”
碧音臉色一紅,道:“這…這也太不合禮數了。”
柴厭青笑道:“你方才可聽見了,我為了你,可好生羞辱了那駙馬爺一番。你就不行心疼心疼我,叫一句我愛聽的。”
看碧音赤著臉,說不出話來。柴厭青也不再為難她,道:“下次我來拿衣裳,給你帶些好吃的,好玩的來。”
碧音低聲道:“你得罪了駙馬爺,下次他絕不會讓你進府了。”
柴厭青笑道:“我才不怕他呢,為了好妹子你,我就算硬闖也得闖進來。”說罷,他便似陣風般的跑走了。碧音望著柴厭青的背影,心道:“若是修承能似這位公子一般,待我有一半的好,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