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壽笑了笑,給了一個頗為圓滑的回答:“如今的臨安城,誰不想巴結董駙馬。”
董平微笑道:“難道韋統領也是諂媚之人?”
添壽搖頭道:“不,韋大人在宮廷當差幾十年,素來為人剛正。他如今早已不為官,那就更與諂媚二字聯絡不上了。”
董平道:“韋統領既然不想巴結我,又為何派你來請我。”
添壽笑道:“在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如今的臨安城有誰不想巴結董駙馬,又有誰不想殺了董駙馬。殺不了董駙馬的,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該為巴結了。”
董平點頭道:“你若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
添壽道:“既然明白了,那就請駙馬爺隨在下走吧。”
董平搖頭道:“我不走,你們既然想殺了我,那我還隨你走,那我不就成傻子了麼?”
添壽微笑道:“那好,駙馬爺請回府,改日在下再來請駙馬爺。”
董平失聲笑道:“你這人倒有趣。”
添壽道:“在下並非有趣之人,只是在下恪守禮數。駙馬爺既然不想隨在下走,那在下繼續強求,在下不就成了無禮之人麼?”
董平問道:“若我一直都不肯隨你去呢?”
添壽道:“在下會來請駙馬爺六次,六次過後,若駙馬爺還未隨在下走。那就該韋大人親自登門拜訪了,那時在下的禮數已經盡到了,若對駙馬爺動手,那也算不得失禮了。容在下提醒駙馬爺一句,韋大人若想殺了駙馬爺,如同探囊取物。”
董平凝視了添壽腰間那柄明晃晃的鋼鉤半晌,點頭道:“我隨你去。”
漆黑如墨的小屋內。
韋渡江先開口道:“添壽,把燈點上吧。”
添壽點著了油燈,韋渡江與董平分別也看清的對方的臉。韋渡江瞧著面前這個,自己追殺了將近半年的殺徒兇手,竟出奇的平靜。董平看著韋渡江,認為添壽所言不虛,韋渡江的修為,世上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了。
韋渡江道:“董公子,我請你來,是想問你關於我的弟子,莫終生被殺一事。”
董平微笑道:“莫終生,我不認識。”
韋渡江道:“終生是個公公,他平時最愛穿大紅色的衣裳。他的頭髮,用秘藥染成了白色。今年七月,他死在了大漠的寒鴉城,據我調查,是閣下殺的。”
董平一怔,旋即無奈的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來了,當時在因緣際會之下,我的確去過寒鴉城一次,因為那三千舵裡的史和尚與我有仇。莫終生並非死在我手裡,而是死在了三千舵舵主衛理手中。”
韋渡江道:“衛理以前,也是密衛的統領之一。”
董平微笑道:“如此一來,真相不就明瞭了麼?莫統領前去大漠調查叛徒衛理,反被衛理殺死。我實在是不明白,韋統領為何會懷疑到我身上?”
韋渡江淡淡道:“因為以我在寒鴉城的調查來看,閣下就是兇手無疑。”
董平道:“衛理出身密衛,又官至統領,他自然知道該如何編制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韋渡江點頭道:“閣下說的不錯,終生就如同我的兒子,在得知他死後,我也一時鑽了牛角尖兒。現在回首看去,當時我的調查的確有不少紕漏。過兩日我會再去北莽一遭,親自找衛理問個明白。”
董平道:“韋統領現在是否已經不懷疑我了?”
韋渡江搖頭道:“在事情明瞭之前,我仍會懷疑你。”
董平笑道:“韋渡江果然是講理之人。”
韋渡江答非所問,他道:“前日,我剛過了八十歲的壽辰。”
董平不解,韋渡江道:“人在八十歲以後,會比較願意靜下來聽別人說話。若在三天以前,你碰到我,那你已經身首異處了。這是我的家僕,名字叫做添壽,最近,我想給他改個名字。”
“哦?”
韋渡江道:“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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