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如果蕭燕兩家追究雷家時。雷家大可以將責任推脫乾淨,說那日夜襲不是他們做的,而是有人冒充他們乾的。這時候,龍家也會跳出來替雷家開脫,說那夜裡也曾有人冒充他們龍家的人,攻打千島府的守軍來著。這樣虛虛實實的一糊弄,那他們這幾家水匪還不人人自危?而最後受益的,那定當是龍家或雷家了。”
董平說罷,田柱微笑頷首道:“董參軍當的是分析精密,但這一切不過是假設罷了。若是照你這麼說,那我們的軍隊大可以坐山觀虎鬥,最後收漁翁之利。”
章澤蘭嬉笑道:“若真是如此,那還要我們做什麼。若是照董參軍這般分析,那我們便袖手旁觀吧,好貽誤戰記。”
石莽倒是聽著眾人議論一言不發,她不停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若有所思。
董平微笑道:“二位將軍言之有理,再下與二位將軍所見略同。所以這一仗我們不能不打,而且要打,就要大動干戈。但我不建議攻打龍家,而是攻打雷家。”
石莽雙目微亮,她道:“董參軍為何會有這般想法?”
董平笑道:“既然他們水匪中有人想要這局勢亂起來,那我們便再往上添一把火。諸位請想,如今雷家剛剛攻打過蕭燕兩家,而龍家剛剛襲過龍吟島。但這時,我們不打龍家,卻打雷家。那剩下的幾家會怎麼想?”
章澤蘭稍稍打起來了精神:“他們會以為蕭燕兩家與我軍有聯絡,不過,這般淺薄的離間計怕是沒什麼用。”
董平點頭道:“這樣流於表面的計謀自然不會起多大作用,若是操作有誤,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這就要我們造勢了。第一,我們出兵攻打雷家的將領,一定得是個莽撞性子。最好,其莽撞的性格,在千島府中人盡皆知。”
田柱微笑道:“這麼說來,我倒是有一個人選。三生島上的洪磋哲洪將軍不就是因為屢屢違反軍令,而一降再降,從一島副將,變成了個末流的裨將麼。”
章澤蘭聞言嗤笑道:“田將軍難不成已經同意了董參軍的計劃?”
田柱搖頭道:“我只是覺得董參軍言之有理而已,這最後拍板的權利自然還是在石將軍的手裡。”
董平對田柱笑笑後道:“若是真有這麼個人選,那當是極好的。我們可以讓其帶兵去攻打雷家,不過要讓其做成私自出兵,為蕭燕兩家出口惡氣的意思。然後等他搬兵回來時,我們再假裝對其處置,然後對這件事秘而不宣,而是讓別人將這件事透露出去。這樣其他幾家水匪,便會或多或少的對蕭燕兩家加深成見。”
田柱皺眉道:“這話說的容易,但是要讓誰將那訊息給散出去呢?”
董平微笑道:“敢問石將軍,咱們這偌大個軍營裡,不可能沒有水匪安插進來的探子吧?”
石莽聞言忽的笑了一下,她這一笑,倒是讓她憑空浮現出了一絲女子該有的柔美:“自然有,而且這些人的底細本將已經調查清楚了,正準備在下次發兵之前將他們一併剷除呢。”
“那上次我帶來的幾個龍家水匪石將軍可處置了?”
石莽搖頭道:“本將覺得那幾個匪類還有些用處,所以便沒著急處置,現在正關押在水牢之中。”
“這便是人和了,我們可以將那位洪將軍與那些水匪關押在一處。並安排一個水匪的龍家,或者與龍家交好的探子負責給他們送飯食。借那探子之口,將訊息散播出去。”董平說罷,章澤蘭便正色起來說道:“董參軍口中的計劃雖然可行,但每個步驟都要精密,若是出了半點差錯,那便會前功盡棄。這其中隱藏的風險可不是說說而已的,萬一弄巧成拙,那我軍便會面對七家水匪的猛撲,已我們現在兵力,能不能應付下來,還要兩說。”
董平聞言搖頭道:“正是因為我們如今的兵力不足以應對七家水匪聯手,所以才要兵行險招。以最小的損失,換來最大的收益。況且,這只是第一步。”
田柱笑道:“難不成董參軍還有後招?”
董平笑道:“不錯,這只是暗招。而明招,我們便是要對外散佈燕家中,有我軍的探子。而這一步,我們只需稍微點撥一下便可。只要我們稍稍一放出風去,那便會有百倍的成效。”
石莽聞言稍顯驚訝,她心道,這董平說話未免也太滿了一些。雖說在兩軍對壘中,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但這百倍成效,也太過誇張。她淡淡道:“董參軍,不知你到底有何底氣,敢說出這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