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沒言語,安安靜靜的撿起刀又系在了腰間。
綠珠兒一反常態的冷靜,她道:“大毒蛇,你看這洞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董平抬頭一看,不在意的說道:“有什麼反常,井不都……”
“這樣”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董平臉色一喜道:“果然不尋常,通常的水井或陷阱都口底一般大小,或者口小底大,但此處,卻是底大口小。”
綠珠兒嘻嘻一笑道:“所以,這井是從上往下挖的,為了攀爬挖著方便,所以才弄成這般怪模樣。”
董平笑呵呵的諂媚道:“綠珠兒,你可真是個天才兒童。”
綠珠兒經上次林三川取笑後,就極煩別人說她是小孩兒,她當即就反駁道:“呸呸呸,我可不是小孩兒,是大人。”
董平也順著她說道:“是是,你是玉書老弟的媳婦兒,我該叫你弟妹。”
綠珠兒又啐了一口嘟囔道:“你這人的嘴臉可真噁心。”
“既然這洞是從底向上挖的,那定有出路。”董平說罷,拿出刀就要向四方石壁砍去。
“慢著!”綠珠兒叫住董平道:“此人既然設計了此處陷阱,想來他也是一位精通陣法機關的高人。陣法機關一般都按五行八卦設陣,此處既然是土石陷阱,那生門就在……往你東南方砍一刀。”
綠珠兒深諳此道,董平自然信她。她剛說罷,董平自然照做。他手中黑刃飛舞,被切割的碎石紛紛落下。石窮門現,一道半丈高低的小門展現在董平身前。
“能劈開嗎?”綠珠兒有些擔憂的說道。
“試試。”
董平眼神凝重,他全神貫注,真氣運轉至巔峰,手中黑刃竟又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之聲。只聽董平手起刀落,眨眼間,他已大開大合的劈出四刀。厚厚的銅門應聲,支離破碎。
綠珠兒一喜道:“想來這便是出路了。”
董平蹲下身,看得銅門後是一條漆黑悠長的甬道。他將燈取來,瑩瑩之火,只能照清楚兩丈之遠。而光明其後殘留的黑暗,更加恐怖,宛如洪水猛獸,幽幽兇口。
忽而,一道蒼老之聲從洞內響起,另董平與綠珠兒都將一顆心給提了起來。
那蒼老之聲沙啞道:“墨家何時又出了這麼一個機靈的小丫頭。”
聽聞此言,董平心中已經思量起來暗道,這陷阱機關不是墨家造的。
綠珠兒道:“我才不是墨家的人!”
董平對著洞裡說道:“前輩,我們二人均不是墨家中人。我想前輩大費周折製造這些機關也是用來對付墨家的吧,只因我們二人無意間發現了一些門道,你才將我們困於此處。我們與前輩是友非敵,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那人聽後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們既然不是墨家的人,老朽自然不會傷二人的性命。但為了萬無一失,還是請二位小友在此處靜坐幾十個時辰,等明晚過了,老朽會親自放了二位。”
董平心中自然不信,若是洞裡那人再放出些機關暗器,他與綠珠兒這兩條命怕是要交代在此了。
董平對綠珠兒使了個眼色,綠珠兒會意當即大喊道:“前輩,爺爺,你就放我們走吧,小綠珠兒可餓壞了……”
董平趁此,偷摸進了甬道。
忽然,甬道之中突然金石交鳴之聲大作,似九天霹靂連連炸響,又如高山崩塌,巨石翻滾。其洞中之險,只聽其聲,便能窺得三分。
過了片刻,此方天地驟然歸於寧靜。
綠珠兒心焦,她生怕董平出了什麼岔子,便顧不得危險,拔腿就往甬道行去。
她剛跨入甬道,就聽得那蒼老之聲再次傳出:“好俊的翻龍手,原來是神偷高足,我這滿天繁星奈何不得你呦。”
又聽董平笑道:“以你此等狀態,將整個墨家都佈置上機關就實屬不易,又加上挖了一條數十丈高的石井。這下面的機關自然佈置簡陋,我能進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自是天意,老朽蝸居地下四十年,本以為明晚就能大仇得報。誰想一位機靈的姑娘再加上一柄罕世無雙的驚雪,就破了老朽四十年來的安排與心血。”
只聽董平聲音微顫道:“你識得此刀?”
“這刀就是老朽所煉,老朽又怎會不認的。”
董平的聲音戛然而止,忽聽那蒼老之聲再此響起道:“當年老朽不僅擅造機關暗器,還痴迷於鍛刀煉劍。那應是四十年前,一顆天外飛石墜落於西山崑崙。此事被稱為凶兆,由番邦流傳於大宋境內。那時舉國震驚,但老朽卻只痴迷於那飛石靈妙,便同幾位老友與門下弟子不遠萬里去到崑崙山。到了才知,那飛石已經撞成了粉碎。我便差遣弟子配合幾位老友一同採百山之雪,融天外之石。十萬擔白雪融化,才鍛成此刀。刀成之時,天生異象,四頭吊額白虎竟從崑崙走出,此四虎兇猛異常,幸得四位陸地神仙老友才將其制服。老朽當機立斷,將四頭白虎添做爐火,才鍛造了這把舉世無雙的神兵。雪中驚刀起,鋒寒三尺三,此刀成時虎嘯震山,老朽便名其為驚雪。”
董平仍沉默。
“但當年刀成以後,竟被我那貪圖功名利祿的師弟偷去獻給了宋朝廷,不知這刀為何又落到了公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