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指相撞,慧劫大師略輸一籌。
猛然間,一股執念湧上了慧劫大師心頭。二十年前,這蒙面人以神拳幫的功夫擊敗他,他只當是自己學藝不精。而今日,這人竟要用自己研習數十年對的少林精要來擊敗自己,這對慧劫大師來說自然是奇恥大辱。登時,一股無名之火便湧上了慧劫大師心頭。執念嗔念一同來襲,令慧劫大師的招式不由自主的狠厲了幾分。
見狀,蒙面人心中一喜。他自知自己的修為雖要比慧劫大師精進幾分,但要擊敗慧劫大師也無異於痴人說夢。因此剛才他便使少林的武技來激將慧劫大師,沒成想他 果然上套。
彈指一揮間,慧劫大師已經使出了幾十種少林武技,那蒙面人也紛紛用同種武技相對。慧劫大師出招越快,他的氣息便愈加不穩,強悍如他,招式間竟也開始隱隱有了破綻。
突然,蒙面人招式一變,赫然打出了一招神拳幫的高深武技,一拳鎮山河!
慧劫大師驚駭至極,當那一拳狠狠落在他的胸口時,他才幡然醒悟。
但為時已晚,那蒙面人此刻已衝殺進石凹之中。
牙非道眼前一亮,他陡然發難,拼勁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竟生生衝破了那道由十二位高僧凝結成的鎮印。十二位大師驚懼,瞬間便合力使出瞭如來壓魔大陣。
而那蒙面人也來至了一名大師身前,說話間他便一掌擊向那位大師的天靈處。
那大師分神伸出一手去擋,但卻被那蒙面人生生拍斷的臂膀。
如來壓魔大陣也頓時一顫,這十二位大師固然修為高深,但被困幻境近七十年之久,此時剛剛甦醒,又耗費本原鎮壓牙非道。此時,自然不是這蒙面人的對手。猛然間,那牙非道狂笑不止,他扯動鐵鏈一把將那受到重傷的老僧拽過來,竟張大嘴兩下就將那大師的頭顱咯吱咯吱的吃進了肚子裡。對牙非道來說被困之仇,生啖其肉亦不痛快!
蒙面人連擊潰三人後,又飛出十二掌將那鐵鏈給斬了個乾淨。
蒙面人一言未發,抓起牙非道便走。
此時,那隻鷓鴣已然飛出了石凹中。它不曉得,就在它扇動翅膀的剎那間,有驟雨來過。
且說藏經閣上,八大長老已結八部天龍陣而來。
三人中為首的那人淡淡道:“走吧,他得不得手已於我們無關了。”
話音剛落,三人便連連打出百掌,將眾僧阻隔在外後飄然而去。
蒼茫夜色裡,那蒙面人正挾著牙非道狂奔在崎嶇小路之上。
“好小子,你倒是有幾分膽識與魄力。”牙非道咯咯笑了兩聲:“救老夫出來,想要些什麼,儘管開口吧。”
蒙面人從嗓子裡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是善讀人心嗎?你且猜猜。”蒙面人的聲音嘶啞到了極致,宛如破鋸剌鏽鐵,糙耳難聽。
突然,蒙面人表情一呆,那牙非道的手不知何時就放在了他的頭頂之上。
但眨眼間,那蒙面人就恢復了清明。
牙非道嘿嘿笑道:“好,好!如此快便能擺脫我這大千幻境的控制,你的野心倒是大的嚇人。”
蒙面人呲呲一笑,沒再言語。
夜裡,蒙面人與牙非道已經漸行漸遠,但卻能聽到他二人在交談些什麼。
大概的聽不清了,只能隱隱約約聽到有兩個字被他們反覆提起。
天闕。
大雄寶殿之上燈火通明,六具渡字輩的屍體正冰冷的躺在地面上。
剩餘的六位渡字輩大師端坐在大佛之下,臉色雖平靜,但也難掩從心中冒出來的一絲驚懼。
八大長老面色悲痛,皆是羞愧不已。
渡劫不愧為佛法高深的當代名僧,他早已恢復了冷靜道:“牙非道逃離少林一事,應儘快通知書院與劍墟,其他大派先不要驚動。如今在南邊的,道南學宮與武當也要想辦法聯絡。如今不光有牙非道,那個兩次來襲少林的神秘高手,更是令老衲心悸啊...”
佛前一位長耳垂肩的老僧開口道:“七十年前的江湖正值興盛,但面對拜古教的也是連連慘敗。當今的江湖,怕是比不得以前了吧。”
慧劫方丈道:“渡予師叔所言有理,但如今的牙非道也不是從前的牙非道,世間更無拜古教,當今的江湖未必不能與其一戰。”
渡予大師苦笑道:“老衲只怕人心不古啊!”
慧劫聽後也黯然點頭,當今大宋一分為二,這江湖也裂成了兩半,隱隱有南江湖與北江湖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是否還能像七十年前一般同仇敵愾,還真是說不準。
渡予喃喃道:“若是陳安枕前輩還在的話,那我們的勝算倒會大上許多。”
慧劫方丈微笑道:“陳安枕前輩還尚在人世,如今就居住於鹿嶽書院之中,但陳前輩早已不問世事多年了。”
渡予聽後並無驚訝,他道:“是啊,如陳前輩那般境界之人怎還會過問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