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與黑衣男子分開,各自持劍而立,雙目相對,平淡無比。
月紅煙早在雲缺出手的那一瞬間便飛躍而去,此刻早已來到了小巷盡頭的屋簷之上。
她低著頭,極目向雲缺二人交戰的地方望去,待看到雲缺平安無事後,這才把緊提著的一顆心給放了下來。
按理說,對於一個才見了沒幾次面,並且沒說過幾句話的人,她不應該會如此擔心對方的安危,可是不知為何,哪怕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的月紅煙,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她是在意雲缺的,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喜歡雲缺,她只是無法看著雲缺因為救她而受到傷害或是死去。
那樣的話,她不只是不會心安,更會感到十分的傷心。
女子對男子在意未必是喜歡,但喜歡卻是一定會在意的。
雲缺看著黑衣男子,笑道:“打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呢?這不公平,我可是讓你看了我的樣子的,不如你也把臉露出來給我看看,也好教我知道跟我交手的到底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還是一個絡腮鬍的大壯漢。”
這個時候,雲缺不是很想說話,可他又必須要說話,因為他需要換氣,武者交手都是憑著一口氣,這口氣有長有短,但唯一不變得就是,這口氣一定會消失,那時就需要換氣了。
雲缺也知道,黑衣男子在這一刻也是需要換氣的,但兩人面對面地換氣,相視無言,這樣的感覺讓雲缺有些不自在,所以雲缺必須找點什麼事幹幹。
此時,毫無疑問地需要一段對話,一段毫無意義的對話。
對於雲缺在換氣的空隙還要與自己說上兩句話,黑衣男子著實是有些佩服的,起碼這個時候,雲缺不開口,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說一個字。
“公子也好,壯漢也好,又有什麼區別?”
既然雲缺率先開了口,那他自然不會拒絕。
他本就不是個高冷孤傲的人,之所以常常不開口說話,只是沒遇到想說話的人以及想說的話罷了。
雲缺搖了搖頭,語氣認真道:“這區別就大了,你要是個公子,我就要看看你長得有沒有我好看了,若是比我好看,那我敗給你也不算太虧,誰讓你長得好看我下不去手呢!若是沒我好看,那就算我敗給了你,我也不虧,起碼啊!我比你長得好看,總得給你留一條活路不是,若是既比你長得好看,又比你厲害,那你不得羞愧地去跳河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做人更是要厚道,我這個人尤其如此。”
說罷,雲缺又接著道:“若你是個壯漢,那沒的說了,你贏你輸,我都吃大虧了。”
黑衣男子不解道:“為何?”
雲缺雙手一攤道:“還能為何?我這麼一個瘦弱少年郎跟你這麼一個壯漢打,我能不吃虧嗎?”
雖然知道雲缺所說的是無稽之談,但黑衣男子還是覺得有幾分道理,只是他終究是沒有取掉臉上的面罩,這倒不是他有多見不得人,實在是他怕雲缺吃虧。
他不喜歡讓人吃虧,尤其是與雲缺交手,他希望雙方都能獲益匪淺,畢竟遇到這麼一個有趣的人,也是有幾分難得的。
雲缺並不知道黑衣男子此時心中所想,他只是覺得,這個蒙面的黑衣男子,實在不像是個公子哥,他覺得自己這次十有八九是吃大虧了。
不過吃虧就吃虧了吧!誰能一輩子不吃虧呢?常言道,吃虧是福,老話既然這麼說了,那想來一定是有幾分道理的。
雲缺不喜歡吃虧,可世上又有幾人喜歡吃虧呢?只不過有些時候該吃虧還是要吃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