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泛黑,街邊的屋簷下漸漸多出了些昏黃的光亮,一個個描畫著不同圖案的燈籠悄然出現,如同一朵朵同日開放的嬌豔花兒一般,使人看了即使身處夜幕,也不會覺得十分寂寥。
光總是帶給人一種獨特的溫暖感覺。
雲缺揹著月紅煙,靜靜地走在這泛著光亮的街道之上。
雖然鼻尖一直縈繞著一股子女子身上所特有的好聞香味兒,可雲缺的心中卻是半分漣漪都沒有。
儘管他背上趴著一個美若天仙的俏麗女子,指間還傳來清涼滑膩的嬌嫩感覺。
月紅煙被雲缺背在背上,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粉紅之色,雙眼清澈而迷離,精緻可愛的耳朵上有著一絲不同以往的嬌豔之色。
此刻的月紅煙,無論是誰看了,哪怕是一位女子,也是定然會產生一種我見猶憐的痛惜感覺。
當然更多的或許是一種一見鍾情的迷戀。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
如此姿態,想來與此刻的月紅煙一般無二了。
月紅煙低頭看著雲缺的側臉,其實仔細看去,雲缺長得並不算多出眾,無非不過清秀二字,可不知為何,雲缺的臉上總有一種讓人越看越討厭不起來的感覺,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看一個男子,不討厭便已經代表很多東西了。
更別說是越看越不討厭了,這雖然不代表著是喜歡,但可比喜歡要稀奇的多了。
月紅煙不喜歡雲缺,起碼她自己心中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對雲缺,著實是討厭不起來的,這不只是因為雲缺曾經救了她二次命。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這種事,只不過是書上的事情罷了,生活中這種事終究是少之又少的,被人救了,就會以身相許的女子,世上哪有這麼多,就算有,她月紅煙也絕對不在此列。
她月紅煙要是喜歡一個人,那就是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因為這個人做了什麼,她才會喜歡上這個人。
喜歡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多理由,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道理的,就像人看到太陽出來,就知道天將亮了一樣,自然而然,本該如此。
月紅煙不知道雲缺為什麼可以兩次救了她的命。
“也許這就是書上所說的緣分吧!”
月紅煙看著雲缺的側臉,如是想到。
書上不是常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嗎?雲缺兩次出現在她最危急的時刻,這不是緣分是什麼?難不成還是雲缺在故意跟蹤她?悄悄地暗中保護她?
月紅煙想過許多理由,但就是這個理由,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無論如何也相信不了。
她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也許會令一些人神魂顛倒,甘願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是那些人中絕對不會有云缺。
因為雲缺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眼中從始至終都只有一絲波瀾,而那波瀾也只出現過第一次見面那一次而已。
也許有人會說那是雲缺故作姿態,故意把心中的念頭給壓在了心底,可是,月紅煙心中知道,並非如此,雲缺他是真的對自己沒有興趣。
雲缺第一次看到她時,眼中有驚豔,有欣賞,有讚歎,但唯獨沒有一絲迷戀,他的眼神始終清澈,直到看到她的目光時,才出現一絲拘謹之意,似乎是覺得自己盯著一個女子看,有些失禮了。
月紅煙伸手捋了一下額頭被風吹的有些零亂的鬢髮,眼神飄忽,像是在自言自語道:“這樣做真的好嗎?”
雲缺聽到月紅煙這句話,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隨即又恢復正常,然後咧嘴一笑,道:“做與不做,只有做了才知道好不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