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四天,文輝急匆匆地趕了上來,怒氣衝衝說董家想賴婚,文竹聽了心一沉,就叫文輝慢慢說由來,文輝把來龍去脈說了一下,文竹倒坦然了許多。
因為整個事件董梅沒參與,說白了還矇在鼓裡,是董三寶耍賴想退婚,故意抬高禮金嚇退文家。
文輝見哥剛開始聽挺著急,結果自己越講越急他倒反而越聽越輕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哥哥心裡賣的什麼藥?
“哥,董家太欺侮人了,我們該怎麼辦?”文輝恨不得扛著*包要與董家同歸於盡。
“‘山雨欲來風滿樓’,有人勢利貪財,有人堅貞愛才。大人為孩子著想,也無可厚非,他願意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吧。是哥的哥決不放手,不是哥的哥決不去強求。其實我與董梅早就有約定:待我們家的債還清,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說起來委曲了董梅,董梅從家境、人品,都是屈指可數,對我們文家更是不離不棄。這大概也是愛情的魔力吧,風雨更能驗證愛情的成色,再多的困難也不過是一道道坎,跨過去就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文輝聽完文竹的話,心裡亮堂了許多,想起了早晨的事,頓時又埋怨起哥:“哥,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得我早晨上來,梅姐跟我打招呼,由於氣憤我都沒理她,這可惹她生氣了。”
“你沒禮貌倒說哥的不是。梅姐不是小氣鬼,你也不要放心上,改天回去賠罪不就完了。”說完文竹颳了一下弟弟的鼻子,兩人相視一笑,愁雲在文輝的上空散去。
“哥,我看你遇事難得慌張,如此淡定,有沒有秘笈啊?”文輝提出一個私人問題,看來很想知道結果。
“不慌張是不可能的,但慌張於事無濟。人不可能一直精神飽滿,因此得常給自己打氣,外人難以發現而已。娘說得對,只要有精氣神兒,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文竹說的是掏心話,文輝聽了點點頭,內在勝過外在,內功又升了一層。
今日是週四,沒課,兄弟倆吃過晚飯,約定去天能大型超市門口去發傳單。
年距地球大概三天多的時間,但人們早就聞到了年的氣息。街上的人要麼是趕遠路回家的,要麼就是購年貨的。
代加工饅頭的地方,熱氣騰騰,紅點像花一樣開去,饅頭像中了獎的娃娃,祥和的氣氛到處洋溢。
街頭張燈結綵,霓虹燈比平時多了些。吃年夜飯的人川流不息,飯店處處爆滿,喜得老闆的嘴巴近日根本就合不攏。
商場,大賣場人滿為患,錢換成年貨,各取所需。這時的人們患上了飢餓症,購買力驚人,好多年貨買到斷貨還供不應求。
鞭炮和煙火也陸續登場,春節的序幕已經奏響。
文竹與文輝站在超市的進出口處,面帶微笑,像門童似的,見人就發,大多數人會配合,也有人拒絕。
發著發著,文輝就輕輕嘀咕:“這要發到什麼時候呀?手都快凍僵了,能不能扔掉些,反正沒人知道。”
“怕冷你就到邊上熱熱身,絕對不可以扔掉,我們要對得起良心。人做事,天在看。有些東西,眼怕手不怕,你只要堅持,你就會享受到成功的喜悅。”文竹正色道,做人與做事一個理,貴在堅持。
文輝不響了,一會兒去旁邊呵呵手,一會兒來回騰空躍起,增加熱量,傳單繼續發到陌生人手中。
其實發傳單做廣告效果不是特好,也許是成本小,反正不是文竹考慮的事。
文竹只顧發傳單,見人就發,有時都沒看清對方的臉,傳單就發在人家手中了。
此時一個女孩站在文竹前面,拿著一張傳單,遲遲沒有離去,文竹也沒在意,只當換了個人,又發張過去,頭都沒抬。
文輝感覺有點奇怪,用肩扛了下文竹,文竹抬起頭,驚訝地叫了起來;“怎麼是你,小小!”
“老師,我還等你發第三張傳單呢。我倒要看看你做事多專注,發到第幾張你才肯抬起那高貴的頭。”小小打趣道:“這位旁邊的帥哥又是誰,比老師還年輕。”
給她這麼一說,文輝有點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笑:“我叫文輝,文竹是我哥哥。”
小小雖然只有初二,個子卻近一米六,一身黑色風衣在風中頗有幾分冷豔,今天來超市購物,不經意間看到文竹兄弟倆。
“非常感謝你對老師的工作支援,由於你的出現,今晚我大概可以早上一兩秒時間回家了。”
文竹的幽默逗得文輝跟小小哈哈大笑。小小去了一趟路邊,跟豪車上的司機說了兩句,那車一會兒就消失在霓虹燈的夜幕中。
“小小,車去人留?你玩什麼心跳啊?”文竹不解地問。
“我留下來陪你們發傳單,發傳單的姑娘——餘小小是不是一樣光彩照人。”
小小的造型樂得文輝笑翻了天,不是喜兒也不是茶花女,左手彎曲在腰,右手奔放向天,向天空攫取什麼似的,頭向前傾,右腳離地向後翻翹,風衣的帶子隨風飄逸,表情凝結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