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強和她一起緩步到茶桌邊,坐下笑道:
“新的侍女大概明天就能撥過來,今天就只能委屈殿下了。至於保衛公主府,我調撥了兩個機動排,五十多人,已經在外邊了,正在往僕從宿舍裡安頓。他們不只擔任安全工作,今後有什麼粗笨的活兒,殿下也可以吩咐他們。我的人民衛隊士兵殿下儘可放心,忠心耿耿,紀律嚴明,我也交代過了,殿下的身份不可以洩漏出去,省的那些狗仔隊來找麻煩……另外現在開戰了,殿下的身份,恐怕會招來很多仇視……”
十四格格做了個手勢,低下頭道:
“不必說了,別說這個,我們不說這個吧……我相信向大人的衛兵能保護好我。”
在公主府喝了幾杯香檳,向小強又看著手下的衛隊在宿舍裡安頓好,訓過了話,又進屋跟十四格格道別才走。
出門的時候十四格格親手幫他披上大衣,又把帽子和手套遞給他。向小強很自然地穿上大衣,戴上帽子手套。出門上車時才驚醒過來。
……靠,這算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這麼自然?
反正,十四格格現在是在自己掌控之下了。派到公主府的衛兵要勤抓一抓,不能讓他們時間長了都變成十四格格的人。她完全有這個本事。本來是可以採取輪換制度的,但現在得控制知情人數,就只能是這批人。看來要讓自己手下的幾個心腹輪流來這裡當衛隊長,才是比較穩妥的。和東廠的“侍女”不同,這些衛兵只能監視到房子外圍,一般不能進到室內。唉,就把室內空間留給她吧。
……
這一天清軍都沒什麼大規模的攻擊,只有長江上空和南京上空有零星的空戰。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技術,想摸清對方的整體水平。
明軍飛機在南邊,可以從南向北迎戰,總能從刺眼的陽光中鑽出來,比較便宜。就這一招,清軍飛機很是被擊落了幾架。不過到了下午,太陽偏西,清軍有一些飛行員也學會了這招,明軍飛機也被擊落了一些。總的來說是明軍飛機略佔上風。還有空戰主要是在南京上空進行,被擊落的明軍飛行員大都能得到救治,很快就能重新上天,而被擊落的清軍飛行員就再也回不去了。
已經快晚上八點了,人民衛隊司令部裡仍是燈火通明,一片繁忙。不過所有的窗子已經用厚窗簾嚴實地擋住了。
今天是開戰第一天,司令部裡簡直忙翻了天。司令辦公室裡,向小強和秋湫都沒到餐廳裡吃飯,而是叫人把飯送上來,兩人湊在一起吃,隨時還要接電話,籤命令。
“哎呀,對了,”向小強一拍腦門,望著掛鐘,“已經八點了,快,開收音機,陛下對全國講話!”
秋湫精神一振,趕快跑到牆邊,開啟臺式收音機,一邊問道:
“是你給陛下寫的稿子嗎?”
“呵呵,嘴巴嚴一點啊,別到處說。”
……
紫禁城奉天殿,廣播話筒已經接進來了,麥克風就放在龍案上,一個圓形的金屬環,中間是話筒。
旁邊電臺導播早已除錯好線路,測試好效果。看指標已經到了八點整,便把旁邊電唱機的磁頭放下。一陣隆重典雅的音樂過門後,導播提起磁頭。
播音員上前鄭重地說道:
“聽眾們,下面,是我們敬愛的陛下,為我們講話。”
然後向朱佑榕深深一躬,退到一邊。朱佑榕向他笑笑,站到話筒前,瞥了一眼桌上的稿子,緩緩說道:
“全大明的子民們,陸海軍的將士們,就在今天,就在公元1936年1月5日,清虜向我們進攻了……”
……
南京街頭,行人紛紛駐足,聽著高處擴音器裡傳出的聲音。
新街口廣場,江北淪亡悼念碑前,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和鮮花。人們都抬起頭來,聽著四周擴音器傳出的聲音。
南京市民的家裡、各所大學的宿舍裡,收音機前都圍滿了人,鴉雀無聲的傾聽。
長江防線的鋼筋水泥工事裡,頭戴鋼盔的炮兵們也聆聽著頭上喇叭的聲音。連線各工事堡壘的交通隧道里,把守的衛兵也都聽著迴盪在隧道里的聲音。
……
“……但是大家已經看到了,所謂的‘進攻’,是以針對城市平民、針對手無寸鐵的百姓的長達一個小時的密集炮擊開始的。在這一個小時裡面,南京的北部,變成了……變成了地獄。所有的樓房都倒了下來,所有的建築都被大火吞沒了。清虜特地選在凌晨,就是人們都睡得最香的時候炮擊。那些無辜的市民,他們甚至還沒醒過來,就連著他們的家,他們的父母妻兒,一起埋在了燃著火的廢墟中……
“今天一天,都有源源不斷的死傷平民被抬出來。現在南京的東部和南部,大街上已經綿延的全是帳篷,裡面住滿了在炮擊下僥倖逃得性命的傷者。我今天下午到這些帳篷裡探望,到現在……到現在心還在痛。那些斷臂殘肢,模糊的血肉……有的已經垂死了,有的還在慘叫不止。但是我知道,他們的身體痛,心裡更痛!即使他們僥倖從廢墟中逃得命來,也已經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我剛剛收到的初步統計,今天凌晨,清虜一個小時的殘忍炮擊,致使我南京北部和西部倒塌房屋一萬間以上,無辜平民死亡五千人以上,現在陸續送來的重傷平民已達兩千餘人……
“……現如今二十世紀,這個全球文明的時代,世界任何角落的任何一個善良的人,聽到如此慘無人道的暴行,都會問: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慘劇?他們想幹什麼?他們還有人性嗎?……善良的人們啊,他們不知道大明的對岸,盤踞著一頭怎樣的野獸。……但我們知道!因為我們和這頭野獸較量了三百年,深知它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