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前從未想過自己變老的樣子,現在覺得和心愛的人一起慢慢變老,也是一種浪漫的事情。
她說:“等晚星和璟雲有了孩子,我們就是當爺爺奶奶的人了。”
“那得等他倆先結婚。”江亦琛將腦袋枕在自己的手上說:“不過我也管不著,他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算了吧。”顧念一副我還不瞭解你的模樣,她說:“你也就嘴上說說到時候你不滿意,就嘀嘀咕咕。”
江亦琛:“……”
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說:“薄遇這小子,最近看晚星迴來了,三番五次往我這裡跑。”
“薄遇,不是來找你談投資專案的嗎?”
“醉翁之意不在酒。”
“薄遇他這幾年在投資圈還挺有名。”
“他比他爸爸有野心。”江亦琛如是點評。
薄書硯人生前三十年大起大落,加上童年不幸福因此對於家庭的溫暖格外渴望,厭倦了那些勾心鬥角,沒什麼野心,安安穩穩做做好他的本職工作即可。
但是薄遇不一樣。
他家庭幸福,爺爺是前任首相,母親許橙橙後來考進外務司工作,他一出生就是顯赫的政治世家貴公子,眼界自然高於一般人也不肯甘心當一平凡的人。
“你不喜歡有野心的人麼?”
“也不是。”江亦琛說:“野心要與能力相匹配,若是野心過大能力不足,偏偏還自負,那麼就會給身邊人帶來痛苦,就像是我當年,讓你傷心。”
當年她所承受的風雨全部都是來自於他。
“老江,當年的事,我也沒什麼太多感覺了。”顧念說:“和你風風雨雨這麼些年過來了,也不論是非對錯,就想著一起相互扶持走完這一生。”
謝容桓回國服刑那段時間形勢對江亦琛很不利,輿論又翻出當年的事情指責他,是顧念表示不要反擊,做好自己,她帶著璟雲在寺廟裡做齋飯祈福照片被拍到,以及這麼些年一直默默做慈善的事情被曝光,外加就是她的作品獲獎為華人世界爭光之後,媒體慢慢改變風向,對待江亦琛的態度也慢慢緩和了些。
當年不明白江亦琛為什麼肯花那麼多錢娶她,甚至將股份在婚前就給到她的人也逐漸明白了,他是娶了個寶回家。
江太太一個人就幾乎是江城的門面和形象擔當。
得幫江城集團省去多少天價代言費和公關費用啊。
江亦琛握住她的手說:“當時在婚禮上說娶你是我一生最自豪的事,現在二十年過去了,我依然可以很自信地說這句話。”
“年紀一大把還是這麼會說話。”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顧念唇邊的笑意卻怎麼也止不住。
晚上她坐在燈光下給他讀詩歌。
聲音清透模樣虔誠。
就像是很多年他在燈下為她讀詩歌一樣。
當你老了,頭髮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慢慢讀著,追夢當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多少人愛過你青春的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