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聞摔爛了桌上的硯臺:“他們不就是知道朕不敢胡亂動他們嗎?”
“微臣以為,最好他們畏懼太上皇威嚴,能夠稍加收斂。”
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太上皇孫景治。
孫景治由三個兒子攙扶著進來,從他走路的腳步可以看出他的確是老了,從孫聞登基稱帝至今,轉眼一年之間他已褪去當初的帝王之氣。
孫聞從龍椅上站起來,走過去扶他:“父皇請上座。”
不了孫景治伸手擺了擺:“那位置,還是皇上自己坐吧。”
他這樣說,孫聞面色一尬,不再說什麼。
他父子倆,總是水火不容。
孫景治坐下後,孫安親自給他墊了墊子,問:“父皇,夠軟嗎?”
孫景治點了點,深感欣慰。
孫聞看了看他們三人,只聽孫徵漫不經心地說:“皇上召見臣弟入宮覲見,臣弟幾個先去把父皇送過來,其中耽擱了一會時間,還請皇上恕罪。”
他們這是給孫聞一個下馬威。
孫聞皮笑肉不笑:“你們能有這份孝心,朕作為兄長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說著伸手示意,“今兒個我們父子兄弟幾個難得聚在一起,大家別見外,都坐吧。”
他走回龍椅前,他們三個人卻都不坐。
“怎麼不坐啊?”
孫啟揖了揖首:“皇上念及兄弟之情讓臣弟幾人坐是皇上疼我們,但臣弟萬萬不敢在父皇和皇上跟前坐下。”
孫聞負手站立,半是頑笑地看著他們三人,看來今日他們絕對是有備而來。
孫景治咳嗽了幾聲,問:“皇上請本宮過來,所為何事?”
“朕原想讓幾位皇弟一道去父皇那裡,順道敘敘舊,可這件事又怕有所怠慢影響朝綱,朕就冒昧請父皇移駕承乾宮了。”
孫景治:“皇上所說的是指哪件事?”
孫聞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臉上掃視著,不急不緩道:“京城三里外的地方發現一塊石頭,上面寫著幾句話,朕現在唸給父皇聽一聽‘當今皇權被奪,太上皇軟禁深宮,諸王與民心,當予斬龍根。’”
孫景治即刻變臉:“有這等事?”
孫聞收回目光,朝孫景治看:“是啊,這件事太過突然,朕既覺得可氣又覺得可笑。按說,朕若不是皇室之人,此等機密之事外人又如何得知呢?最重要的是……如果朕不是皇室人,那麼這幾位皇弟又是打哪來的?”
孫啟孫安孫徵有備而來,他孫聞亦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一句話,也把他們的身份也否定了。
果然,他們三人聽了只是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倒是孫景治聞言變色:“這是什麼話,是在暗諷本宮?”
孫聞忙道:“朕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民間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朕唯恐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不會連區區的謠言都壓制不下去吧?”
孫聞不動聲色:“朕當初連忤逆之人都一併剷除,更何況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謠言?”
他這是暗指孫啟之母賢妃,孫啟憤恨地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