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同意!”赫連決匆忙抓住司南月冰涼的手,打斷她的話。
他抵著頭,司南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睫毛簌簌顫著,半晌,他才抬起來,眼神似乎有意閃躲著司南月的目光。
“你們……你們澤露城的女子不都很在意自己的名節嗎?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怎能再委身他人!”
司南月面露驚愕,她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不由得啞然失笑,“殿下何時開始在意奴婢的名節了?”
赫連決也感覺自己這個藉口找的太過離奇,他可以隨便找藉口禁錮司南月嫁給他人,卻騙不了自己。
自從父王今天在大典上將她許配給別人時,那一瞬間,赫連決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擁入顱頂,他一直知道司南月是恨他怨他,想要逃離他的,那一瞬間,他覺得她一定會離他而去!
也是在那一瞬間,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暗中將邊疆的狼王軍調回王都,在必要的時候將八城共主的位置取而代之!
可結果……她卻拒絕了……
赫連決同樣騙不了自己,在他聽見她的答案時,他內心是怎樣的欣喜……
赫連決抓在她腕上的手逐漸收緊,臉色有些不自然,那雙略顯慌亂的金眸定定望著司南月,緊抿著的薄唇的張了張,開口說道:“本王今日對父王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等過幾天,本王會再上書,求父王為你我賜婚。”
“殿下明知道這會對你我的計劃平添阻力。”
司南月用力抽出手,她不解的望著赫連決,“殿下不想早日坐上那個日思夜想的位置嗎?按照我的計劃走,我可以早日為殿下早日除掉一個競爭者,這……唔……”
毫無預兆的,赫連決突然把她拉到懷中吻了上去,將她想說的話堵進了喉嚨。
他的手緊緊禁錮著她的腰和後頸,使她掙扎不得,舌尖強勢的探入她口中纏繞,他身上鮮血與鐵鏽的氣息彷彿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層層包圍,彷彿是要將她吞噬殆盡。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決終於停了下來,他把頭埋在司南月的頸窩,呼吸有些凌亂,低低的在她耳邊念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不管怎樣,本王絕不會把你讓出去,等年節過後,本王一定娶你進門。”
司南月垂下眼睫,狐疑又忐忑的掃了一眼赫連決。
從開始到現在,她除了知道他想要那個王位之外,猜不中他任何心思。
就如同現在,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偏偏選擇對自己不利的道路,難道只是因為他可笑的佔有慾?
思來想去,司南月只冒出一個可笑的念頭,隨即她搖搖頭,將這念頭打消。
赫連決這人雖說不上有多機深智遠,但也絕不愚蠢,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動心?
可這也不是無跡可尋的,若真是如此……
司南月唇邊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將這想法按到心底,等找個合適的機會試他一試。
從宮城回來後的幾天過的還算安穩,年節將至,府裡的下人都在忙前忙前後,各院的大紅燈籠一掛,就有了過年的味。
惜茗閒不住,她每日跟達日阿赤練完騎術之後,就拉著達日阿赤去外邊採買些材料,像往年在澤露城時一樣,自己動手做起了花燈。
小丫頭心靈手巧,做出的成品比外邊買的還精緻,她把這些小巧玲瓏的花燈一個個系在房簷下面,引得阿桓練完功課就往小院裡跑,為此還被赫連決訓斥了一番。
從那之後,阿桓便只敢在赫連決不在小院的時候偷偷過來看看。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赫連決帶著大夫人和阿桓去參加王宮家宴,司南月孤身坐在桌前,看著快要冷掉的飯菜,心中不禁黯然神傷。
往年還在澤露城時,每到除夕夜兄長就會從邊疆趕回來,一家人聚在一起守歲。
父親和兄長喜歡在家宴上對飲屠蘇酒,母親和惜茗還有阿嫂會在宮中繫上花燈,自己則為他們彈琴助興。
星兒沒興趣做這麼細緻的活兒,就在外頭訓練阿晨,累的阿晨叫苦連連。
如今物轉星移,黃泉碧落,一家人陰陽相隔,剩下的也就只有她和惜茗,想到這兒,眼眶中盈滿的淚珠終是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