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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撤兵

司南月魂不守舍的回到赤淵營帳中,她不知自己在營中坐了多長時間,直到那雙熟悉的黑金戰靴停在她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他道:「孤從以前就奇怪,為何南月不喜別的髮飾,單單整日裡只帶著一根素玉簪子,孤還以為你是喜歡玉飾,便送了你不少玉簪玉鐲,可也不見你用,直到今日孤才知道,原來不是因為你喜歡玉飾,而是因為這簪子是他送的。」

赫連決抬手摘下司南月頭上的玉簪,垂下眼瞼仔細看了幾眼,嘲諷著笑道:「我早該想到的。」

「你派人跟蹤我?」司南月頭也不抬,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一聽便知她方才哭過。

赫連決緊緊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司南月看著他,那雙稍有些紅腫的眼刺痛了他,赫連決咬牙道:「你以為孤真的放心讓你一人深入敵營?孤說服自己信任你,你卻想利用孤的信任再次背叛孤!若不是孤承諾過你不管怎樣都會放過你小弟一命,你可還會回來?!」

他雙目赤紅,捏著她下巴的手用力到發抖,卻在接觸到那雙淚眼時,心中更痛,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小了許多。

「至少你還能分辨得清如今的形式,這很好。」赫連決鬆開她,直起身又道:「幾城殘軍,孤還不放在眼內,漠北兵那邊烏朵蘭德還能抵抗,但只要這邊一敗,漠北退兵指日可待,南月,戰局已定,別再做傻事了,這件事情過後,你還是孤的王后。」

赫連決語氣漸漸輕了下來,為她擦去淚痕後轉身離去。

整個王帳中只剩司南月,與那支不知何時被捏碎的玉簪……

司南月回來的當天晚上,赫連決便發動了第一波攻擊,與他所想不同,他本以為這群殘兵會不堪一擊,沒想到他們早早的做好了防禦,戰力竟出乎意料的不錯。

而且也不知司南晨用了什麼辦法,竟說服了五城首領繼續相信他,赫連決覺得越發有趣,這小子與他兄長司南陽不同,司南晨手段詭譎多變,用兵的手段可謂高明。

赫連決本打算速戰速決,在一個月之內解決這群聯軍,卻未想到竟被這小子生生拖了三個月。

這期間狼王軍鮮少失敗,但也差不多快將赫連決的耐心磨沒了,他一氣之下親自掛帥,帶領著狼王軍血戰三天兩夜,給了聯軍一擊重創。

想來他們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親征的三個月內,戰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狼王軍與克烈惕一族的將士出手,戰力自然與護衛軍不同,本就人心不齊的聯軍死傷大半,被打的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漠北也許看到了這場戰爭的結局,近來只守不攻,有了撤退之勢。

夜半時分,營帳外的樹林中。

寒蒼灌了口酒,將酒壺遞給一旁的司南星,萬般無奈到最後只化作一場嘆息,他道:「南星,你別怪我,這些兵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頂樑柱,我不能眼睜睜的帶他們去送死。」

「瞭解,若是我在你的位置上,也會與你有同樣的選擇。」

司南星接過酒壺飲了一口,可不知怎的,她忽的被嗆出了眼淚,沙啞的嗓音顯得更加粗糲,「這酒……也太辣了。」

她擦擦眼中湧出的淚珠,心裡一片苦澀。

寒蒼拍著她的背,邊給她順氣邊勸道:「你隨我一同回漠北吧,赤淵就算這次贏了,他也絕不會放過漠北,兩國終有一站,但如今漠北內亂方停,給不了你太多助力,若是過些年恢復了國力……」

「我的長姐與小弟還在這兒,五城的聯軍還在這兒,師父也為了這場戰爭,賭上了凌嶽山莊的身家性命,我哪有逃跑的道理?」

司南星又飲了一口酒,苦中作樂般笑道:「再說,我受盡了凌遲之苦才變成兄長的模樣,這張臉對狼王

軍可是很有震懾力,既然五城難以奪回,那我就去赤淵邊境與阿晨與師父匯合,就算……就算註定贏不了這場戰爭,我也不會離開這兒。」

「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驢!」寒蒼氣惱的罵了一聲,伸手奪回自己的酒壺就要回營。

「寒蒼王爺!」司南星抓住他是手腕,頓了頓後,低聲道:「你將阿葵帶回漠北吧,她若是再跟我走下去,恐怕……」

寒蒼側過臉,剛好瞄見一直藏在樹後中的嬌小身影,邊離開邊沒好氣的回了句:「你們倆一個比一個倔,我管不了!」

幽幽長夜,月光被厚重的雲朵蓋住,司南星無力的靠在樹幹上,望著天上黯淡的星辰發呆,良久,她才說了句:「都站了那麼長時間了,就不打算出來跟我說說話?」

不遠處藏在樹後的身影一怔,然後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見司南星正看向這邊,她才知道自己真的被發現了。

也許是因為她自作主張從漠北跟來,惹得白榆哥哥生氣,也許是因為戰事緊張,頻頻敗戰使得白榆哥哥心煩意亂,她已經有好些時日沒有理過她了。

偶爾阿葵會找機會遠遠看看白榆哥哥,可她見了她,也總是冷冰冰的看她一眼,然後去忙手中的事。

不知為何,阿葵總覺得她們之間好像越來越遠了…….

她有些不適應現在的白榆哥哥,聽到她喚她,阿葵心裡一緊,卻也不能裝作沒聽見。

她低著頭從樹後走到司南星身邊坐下,還未等她說什麼,阿葵便先打起了手勢,「白榆哥哥,阿葵不想離開。」

「不想去漠北?」司南星避重就輕道:「那我就派人將你送到甘泉城。」

「不是不是!」阿葵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搖了搖,可觸控到的只有堅硬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