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回到家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沈宴禮脫下西裝外套,隨手遞給旁邊的傭人,邁著長腿走到主位坐下。
他俊美非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習慣性地掃了一眼餐桌,目光在觸及一個空著的座位時,微微蹙眉。
那是沈唸的位置。
他眉頭微蹙,看向站在一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保姆王嬸,聲音冷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沈念怎麼沒下來吃飯?”
張媽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有些擔憂地說道“先生,小小姐她從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沒下樓。”
“我上去叫了幾次,她都不開門,隔著門板說是不舒服,不想出來。”
說著,她偷偷覷了一眼沈宴禮的臉色,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人生氣。
沈宴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目光轉向坐在他身側,一直保持著溫柔微笑的宋清淺。
“清淺,怎麼回事?”
他對宋清淺說話時,語氣雖然依舊清冷,但明顯比對王嬸時緩和了許多。
宋清淺立刻露出一副恰到好處的自責和擔憂,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宴禮,都怪我。”
“今天天氣好,我尋思著帶念寶出去散散心,就帶她去了遊樂園。”
“可能……觸及到了她的傷心事,回來路上她情緒就不太高,蔫蔫的。”
她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算計的光芒,隨即又被濃濃的關切覆蓋。
得到這個答案,沈宴禮心中有些不滿,但也沒多說什麼。
宋清淺繼續說道“可能是遊樂園讓她想起和思悠姐一起去的那次了,心裡難受,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我剛才去敲門勸了好久,想讓她下來吃飯,可她就是不肯開門,說什麼也不聽。”
宋清淺微微垂下眼瞼,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這番話下來,沈宴禮也只會認為是葉思悠帶孩子不盡心,不會覺得她有什麼。
沈宴禮果然沒多想,他對小孩子那些彎彎繞繞的情緒向來沒什麼耐心。
聽到宋清淺這麼說,他只覺得沈念又在耍小脾氣,心裡甚至閃過一絲對葉思悠的遷怒。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看向宋清淺,語氣放緩了些“嗯,小孩子鬧情緒,你別太自責。”
“她不願意下來就算了,讓她自己待會兒吧。”
然後,沈宴禮又轉向張媽,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王姨,晚飯給沈念溫著,等她什麼時候想吃了再送上去。”
“是,先生。”王嬸連忙應下。
沈宴禮用餐時依舊沉默寡言,偶爾和宋清淺低聲交談幾句,神色冷峻。
坐在另一邊的沈瑞安則顯得心事重重。
他飛快地扒拉著碗裡的飯,小小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沈瑞安性格更像沈宴禮一些,總是比妹妹更成熟一些。
他隱隱覺得沈念今天狀態不對,不僅僅是鬧脾氣那麼簡單。
草草吃完晚飯,沈瑞安放下碗筷,快速跑上樓。
他來到沈唸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放柔了聲音“念寶?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草莓小蛋糕。”
沈瑞安擺弄了一下手中的草莓蛋糕,神情擔憂。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沈瑞安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應答。
他試著轉動門把手,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