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光是輪桌獻寶這件事,之前朱氏是跟賓客們打過招呼的,都是為了讓老太爺開心,大家也都很配合。
只是到了孫星豐這兒,卻有些為難了。
並不是他沒有準備禮物,也不是他的禮物份量不夠,而是他沒想到,之前在朱明華那個環節,敲碎了那麼大一枝珊瑚,而他準備的獻禮,偏偏就是一枝價值連城的鐵珊瑚。
原本以為這枝鐵珊瑚能夠算得上件稀罕物品,就算不能在眾人的禮物之中脫穎而出,至少也不會丟人。
可是剛才朱明華這麼一砸,至少在朱家里人眼裡,什麼珊瑚之類的東西,就不值錢了。
而孫星豐除了這枝鐵珊瑚,還真沒別的什麼能拿出手的好東西。
偏偏 這一桌的客人是以他為尊,本來這桌人就少,他孫星豐想找個差不多的人頂一頂都不行。
霎那間,全場的目光落到了孫星豐所在的那一桌,大夥都想看看,交遊廣闊的孫大豪,又會拿出怎樣令人眼前一亮的厚禮來。
孫星豐臉色微變,目光有些閃爍,他正要站起身來說話,卻被旁邊的陳建南輕輕一下按住了肩膀。
“孫大哥,不如把這個獻禮的機會讓給我們吧!”陳建南淡淡一笑,風淡雲清的說道。
孫星豐渾身一震,同時心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既然這位港島大佬願意出頭,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當然願意成人之美。
在他看來,這四位年輕人來到晉城,來參加朱家的壽宴,多半是想找機會結交朱家,想必以南哥的身份,禮物是肯定不會輕的。
想及此處,孫星豐瞬間決定,賣個人情給這位港島大哥,正好又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孫星豐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陳建南起身說話。
陳建南看了一眼陸夢鱗,而陸夢鱗卻看了看朱曉光,衝著他聳了聳肩膀。
朱曉光渾身劇震,立刻明白了陸夢鱗的意思。
他是要自己站起來,直面朱家,親自了斷恩怨,而他會作為最堅強的後盾,站在自己的背後。
只猶豫了零點零一秒之後,朱曉光轟然起身。
見到大豪孫星豐那桌站起來的竟然不是姓孫的,而是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四周的賓客們頓時發出了一陣不理解的喧譁聲。
“怎麼回事?那小子是誰?”有人立刻問道。
“孫星豐竟然沒起身?而是把獻寶的機會讓給別人?這不應該啊!”又有人小聲的議論道。
“看著吧!這中間說不定有事!”
“能有會事?說不定是孫星豐為了哄老太爺開心,玩出了個新花樣!”
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也全都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盯著站起身的朱曉光。
朱曉光定了定神,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說道:“朱延壽、朱延平!你們欠我家的債,該還上了!”
這一聲吼出來,整個大廳裡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許多人臉上頓時出現了愕然、駭然、不以為然的諸多表情。
朱延壽是朱家老二,他是晉城當之無愧的煤礦大王,資產雄厚到難以想像,朱
延平是朱家老三,同時也是整個朱家混得最開的男人,黑白兩道通吃,無論是誰,只要在晉城城界,提到朱老三的名諱,都不得不翹起大拇指,稱讚一個服字。
而今天,就在此刻,居然有個其貌不揚的毛頭小子,在朱老太爺的壽宴上,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喊出了讓朱家老二老三還債的口號。
這份膽量之雄,這份勇氣之巨,實在是令人措手不及。
孫星豐一聽到從朱曉光嘴裡蹦出的這兩句話,頓時驚得整張臉都白了,連忙噌的一下跳了起來,指著朱曉光道:“小子!你說什麼胡話呢?酒喝多了吧!”
之前孫星豐的注意力大都停留在陳建南和對面那個長得清俊的小子身上,因為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兩個小子不簡單,非常人也,可真沒太留意朱曉光這一號人物。
朱曉光和王少曉,這兩個傢伙,一個胖一個醜,還真不算引人注意,哪知道一不留神就引爆了全場。
一時間,全場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這一桌,集中到了朱曉光的身上。
光是這份壓力,就已經讓孫星豐急得滿頭大汗了,他是真怕朱家以為這幫小子是自己一起的,要是被勢力如日中天的朱家記恨上,那麻煩可就大了。
“我沒有喝酒,也從不說胡話!我叫朱曉光,我父親是朱大明,第九十七號礦,就是朱延壽和朱延平從我父親手上奪走的。”朱曉光不愧是跟著陸夢鱗一起走到現在的,在夢鱗集團創業的那段日子,對他是一個極大的磨練,讓他變得自信,毫不畏懼敵人,哪怕是看起來很強大的敵人。
當朱曉光這番話說出口,全場一時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了,就連孫星豐也沉默了下來,神情頗為複雜的看著這一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