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瑪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在上次突然腹痛以後,她被傭人送往醫院檢查,並確認有早產跡象。
那之後,她在心事重重的艾倫的看護下回了家,這幾天的時間裡,倒是一直沒遇到什麼意外,只是在夜晚一直不太能睡好。
這已經是她這段時間不記得第多少次在夜半時分醒來了,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艾倫正躺在她的身邊。
她吐出一口氣,想起丈夫這段時間疲憊的樣子,復又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這大概是個錯誤的選擇,維爾瑪察覺到自己心底的沒來由的憂慮越來越重,不僅一點入睡的跡象都沒有,小腹還隱隱痛了起來。
她皺起眉,腹部收縮的痛感中,她忽然察覺到身下溫熱的濡溼感,維爾瑪驚得伸手一摸,果真摸到了正汩汩流出的液體。
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的維爾瑪對這件事很有經驗,她忙伸手搖了搖身旁的艾倫,大聲喊道:
“艾倫,快醒醒!
“我好像要生了!”
這事實在是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們誰也沒想到,初醒的艾倫還有些錯愕,在弄清情況以後,很快表現出了不符合他閱歷的驚慌。
維爾瑪有些不解,但襲來的疼痛讓她沒心情顧及更多了,這孩子似乎來得艱難些,連痛苦都要比先前更甚——按照維爾瑪的經驗,這會兒應該不是最痛的時候才是。
好訊息是,她的丈夫艾倫是個靠譜的人,縱然驚慌,艾倫也做出了最好的選擇,她很快被抬往了附近的醫院。
接下來的事情居然有驚無險,儘管疼痛來的非比尋常,但生孩子的過程似乎異常順利,等時間差不多,她沒用兩下力,孩子就順利地滑了出來。
還剩了不少力氣的維爾瑪忙撐起身體,就要去看自己的孩子,身旁的醫生手腳麻利地抱住孩子,剪斷臍帶,鮮血從臍帶中濺了出來。
接下來,維爾瑪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最後的記憶裡,她只記得耳邊聽不清的囈語聲,以及腦袋彷彿要爆開的疼痛。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一陣微弱但急切的呼喚聲在她耳邊不斷地響起:“維爾瑪!維爾瑪!”
……是誰?
維爾瑪下意識想要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也是這時她才意識到身體上的痛苦不知何時不見了,她察覺不到一點身體上的痛苦,同樣的,她也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她的靈魂似乎離開了身體,正飄蕩在一個不知道什麼的空間裡。
淡淡的迷茫中,一雙血紅色的、沒有感情的眼睛驟然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忽然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恐感,接下來,一陣墜落感中,維爾瑪重新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
她睜開眼睛,頭頂並不是什麼天花板或者別的東西,而是艾倫急切的臉。
維爾瑪撐著身體要坐起來,艾倫忙上來扶她,也是這時,維爾瑪才察覺到一股浸透的涼意。
——她不知道何時出了一身汗,那些汗水浸透了衣服,也浸透了床單,她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拎出來似的。
……
需要的“裝備”並不能立刻製作完成,於是等待的間隙,愛麗絲又無聊起來。
人在無聊的時候總會想找點事情做,愛麗絲思慮一遍以後,嘆了口氣,有些難過自己也沒有要一份烏洛琉斯的聯絡方式。
——她先前已經把威爾·昂賽汀的事情捅給了黑夜教會,如果她要過了烏洛琉斯的聯絡方式,這會兒她就能把這件事再捅給烏洛琉斯了。
這樣一來,她能給威爾·昂賽汀送份出生禮物了,而且還是份威爾·昂賽汀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禮物。
……要不,問問阿蒙?
愛麗絲伸手摸了摸下巴。
畢竟,這兩位說不定是住過一個子宮的關係呢,總不可能沒有聯絡方式吧……
當然了,這件事其實是愛麗絲的猜測,她知道序列1的“水銀之蛇”需要靠每段時間一次的“重啟”來穩定狀態,而對烏洛琉斯來說,最合適的“重啟”物件……
大概,也許,可能,是祂尊敬的主?
而且,那一位過去可是自己生過兩個孩子的,肯定沒有克萊恩那麼在意……
想起愚者先生,愛麗絲搖了搖頭,又想起了不久前在愚者先生家裡見過的馬赫特議員。
她對那位議員先生連同他的妻子印象不算太深,僅有的那點印象還是他們變成了戴著單片眼鏡的老鼠後提供的。
先前剛看到的時候,愛麗絲想過要去看看,在過了一圈插科打諢後,她同埃萊克特拉主教竟是都忘了這件事。
到了這會兒,愛麗絲又想起來了,她心念一動,就出現在克萊恩的旁邊。
愚者先生這會兒正在書房內,她聽見那位戴著白手套的管家先生正同他的僱主道恩·唐泰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