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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許天寵的初戰

彰德府,吳軍大將王屏藩和他的幾名部將圍在攤在桌面上的軍事地圖,正進行著一番針對夏軍的軍事會議。

自從夏軍渡過黃河以後,一路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佔領了衛輝府,威脅到吳軍的後方。

渡過黃河的夏軍除了夏軍的北溪侯王翊以外,還有投降後接受整編的原清廷河南提督許天寵,許天寵在投降以後並沒有被貶官,而是在提督一職被取消後,改任為河南都指揮使。

兩路大軍在王翊的率領下齊頭並進,追趕著王屏藩的兵馬,正如上文所說,王屏藩為了避免被兩頭夾擊,只好調頭固守彰德府,以一萬精兵對抗王翊與許天寵的四萬餘大軍。

這四萬餘夏軍中,王翊直屬萬餘歷戰精兵,許天寵則指揮與他一同投降的三萬餘河南綠營,這些綠營兵的戰鬥力不值得依仗,因此此戰的重心還是放在王翊所部身上。

雖然夏軍真正的精兵不多,但數倍於己的兵力還是給吳軍帶來了些許壓力。

不過,王屏藩還是有一點依仗的,他軍中也有一千以關寧鐵騎為基礎組建的騎兵,在這個平坦的地勢下,關寧鐵騎能夠輕而易舉的碾壓戰鬥力弱小的綠營兵。

因此,王屏藩在此次軍事會議中定下了先擊破許天寵,再調頭攜大勝之威轉攻王翊的戰略,此時許天寵部從開封府渡河後一直進入大名府,連下長垣、東明、滑、浚四縣,繼續向彰德府逼近。

或許是因為許天寵立功心切,他的兵馬突進速度比王翊更快,王翊此時還在衛輝府城,與許天寵之間相隔了兩天半的路程,這便給了王屏藩機會。

隨後,王屏藩只留下少量兵馬留守彰德府,自己親率大軍離開府城,直撲浚縣。

此時的許天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敵軍的目標,他在攻克浚縣後,一邊向王翊報捷,等待著後者的嘉獎,一邊屯兵於此,等待王翊北上。

不過,兩天後,王屏藩的兵馬先一步抵達浚縣以北,許天寵的斥候第一時間將這一訊息彙報給了他,讓他連忙整軍備戰,出城列陣。

浚縣城牆低矮,且空間較為狹窄,許天寵的三萬大軍在這座小城內無法舒展開,再加上面對的吳軍兵力僅有萬餘,他因此決定主動出城迎戰。

他沒有聽說過王屏藩這個人的名字,因此便先入為主的認為此人不過是無名之輩,不足為慮,意圖拿王屏藩作為自己向上爬的墊腳石。

而且,更重要的是,北溪侯王翊的兵馬也正在向北而來,他這也算是有恃無恐了。

不管怎麼說,在許天寵一聲令下,三萬改旗易幟的綠營兵緩緩出城,渡過圍繞縣城西、北的衛河,背靠衛河擺開陣勢,並主動朝著吳軍迎了上去。

王屏藩沒有命關寧鐵騎隨步兵一同前進,因此在許天寵看來,他的這支兵馬由純步軍組成,那關寧鐵騎則是在一里之外的地方跟隨,等開戰後才會加入戰場。

兩個時辰後,雙方步軍在平原遭遇,許天寵看著對方僅有步兵組成的軍陣,忍不住對著身側的部將笑道:「吳軍只有步卒,真是可憐,我大軍能夠輕而易舉將其擊潰!」

「指揮使大人所言極是,吳軍不過是一群跳樑小醜,怎能抵擋住大人的進攻,末將願親領兵馬發起進攻,為大人贏得一個開門紅。」他身邊的參將抱拳說道。

「好!」許天寵滿意地看著這個從陳州來的參將,道:「陳參將,本官分你五千精兵,向吳軍中軍發起進攻。」

說罷,他又點了另外兩名部將的名字,命他們分別率領五千兵馬從左右翼包圍上去,配合那陳參將一同進攻。

命令下達後,夏軍這邊戰鼓急促地敲響起來,軍旗翻湧,夏軍分成三個主要軍陣,在三名參將的率領下朝著對面的吳軍壓了上去。

王屏藩臨危不懼,他沉著冷靜的指揮步軍列陣迎敵,將一架架輕便易攜的虎蹲炮架設在軍陣最前面,往裡面裝填火藥和彈丸。

除了這些虎蹲炮以外,他軍中還攜帶了少量的佛朗機炮與子母炮,這些大炮被他分別部署在兩側,在隆隆炮響中對對面的夏軍展開炮擊。

這些由原河南綠營組成的夏軍軍中卻是缺乏火器,別說什麼佛朗機炮、子母炮了,就連虎蹲炮都只有十餘門而已,鳥銃等單兵輕武器倒是挺多,但在進入射程之前,他們都只能被動受那吳軍火炮的炮擊。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名為陳先存的參將高聲喊道,鼓舞著麾下將士加快速度,但就在這時,一發炮彈呼嘯著砸了過來,精準地落入人群之中,在人群中犁出一條血路來,凡是被炮彈擦中的步卒,無一不是缺胳膊少腿,身受重傷,或是當場身亡。

僅僅遭到了幾發炮彈的轟擊,推進的綠營軍陣就出現了騷動和混亂,但好在及時遭到了將佐們的鎮壓,才穩住了士氣。

許天寵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將士被肆意炮擊,他當即清點兩千騎兵出擊,殺向清軍兩翼,他不知道的是,這兩千騎兵行動時產生的動靜很好的掩蓋了遠處正在朝這邊趕來的關寧鐵騎發出的動靜。

砰砰砰——

隨著雙方步卒軍陣逐漸拉進距離,雙方鳥銃手開始交火,震天的槍聲和瀰漫開來的硝煙給戰場多增添了幾分緊張的氛圍。

那震耳欲聾的銃炮聲和人臨死前的慘叫聲以及中彈後飛濺的鮮血讓參戰步卒腎上腺素飆升,恐懼的情緒在這一刻被強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興奮感。

雙方並沒有進入火器互射的階段,雙方的鳥銃手只打出了一輪齊射,隨後就將主戰場留給了身後的近戰步兵。

在陣陣喊殺聲中,夏軍近戰步兵吶喊著向對方的軍陣殺去,部署在後方的弓手在這時放箭射殺敵人,一輪輪箭矢從天而降,將部分沒有穿甲冑或是頂著盾牌的倒黴鬼射殺。

「殺!」

頂著光頭的陳先存高喊道,揮刀斬斷一支朝他飛來的箭矢,在他的視線中,對面架起盾牌嚴陣以待的吳軍士兵突然收回盾牌,露出他們身後被盾牌遮擋住的虎蹲炮炮口。

接著下一秒,吳軍軍陣前發出數道震耳欲聾的炮響,從虎蹲炮那黑洞洞的炮口內噴射出無數石子、鉛子,將迎面衝來的夏軍橫掃一片。

「不!」

陳先存看著這一幕,目眥盡裂地高聲大喊,但他身前的步卒們已經被噴射過來的石子、鉛子直接射成了篩子,擋在身前的盾牌和身上的甲冑完全擋不住如此近距離的射擊,不少步卒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