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爸想欲死,
阿公拍大姊。
大姊想欲嫁,
鑼仔鼓仔叮咚錆。」
街道上,鞭炮聲震耳欲聾,幾乎要炸穿人的耳膜,換上一身幹練勁裝的蘇辭騎在馬上走在迎親隊伍的前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成親呢。
在蘇辭後面是舉著南安郡王府牌子的儀仗隊,後面是正在奏樂的樂隊,樂隊後面是花轎和喜娘,花轎後面是丫鬟僕人,迎親隊伍前後都是被蘇言召喚出來近衛團團長陳權率領的近衛步兵,他們又是負責開道,又是在後面護衛,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往鄭府。
沿途又眾多百姓在路邊圍觀湊熱鬧,他們看著那滿是紅色的迎親隊伍,不時發出慶賀的聲音,不過因為有神機營步兵維持秩序,並沒有人衝撞隊伍。
迎親隊伍到達鄭府時,鄭府的管家福伯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時,蘇辭翻身下馬,讓士兵們在外面等候,自己則是帶著喜娘跟在福伯身後前往前廳。
他們剛進入大門,就見院子裡擺滿了披著紅綢緞的十幾口箱子,這些想必就是陪嫁的嫁妝。
到達前廳,朱成功夫婦早就在等候著,見到蘇辭進來,朱成功起身相迎道:「福安侯一路辛苦了。」
「為郡王殿下辦事,不辛苦。」蘇辭笑眯眯地說道,他從江北趕回來,不就是想要參加蘇言的婚禮麼,哪像蘇定遠那廝,現在多半還在衢州軍營裡呢。
隨後,他又問道:「不知王妃準備好了嗎?」
「五妹已經準備好了,在房間內候著呢。」朱成功回答道,隨後命人將新娘子請出來。
沒過多久,身著鳳冠霞帔的鄭茶姑就被喜娘攙扶著走了出來,她被身為兄長的朱成功親自抱著上了花轎,鄭府上下都出門相送,董酉姑雖然只是她的大嫂,但這多年來的相處已然將鄭茶姑視為自己的女兒,因此哭得泣不成聲,頗有些送女出嫁的既視感。
鄭茶姑被送上花轎後,迎親隊伍便在鄭府下人點燃的鞭炮聲中浩浩蕩蕩地返回總督府。
回到總督府時,總督府的大門外已然是人山人海,眾多百姓站在士兵組成的警戒線外圍觀,而官員來賓們站在旁邊看著新郎蘇言在喜娘的指引下踢轎門,隨後喜娘掀起門簾,蘇言執綵球綢領著新娘進府。
院子內早已擺著一盆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盆,蘇言領著鄭茶姑跨過火盆,寓意驅除不好的東西,周圍圍觀的賓客們見新人跨過,皆鼓掌喝彩。
接下來便是一系列複雜繁瑣的儀式流程,一整個儀式被稱為「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待禮拜完後,一對新人早已累得滿頭大汗,蘇言還好,他畢竟是從軍旅出來的,鄭茶姑頭上還披著重重的紅蓋頭,再加之現在正是夏季,裡面只會又熱又悶。
接著便是送入洞房,由兩個小儇捧龍鳳花燭導行,蘇言執綵球綢帶領著鄭茶姑進入洞房,他們期間腳必須踏在麻袋上行走,走過一隻,喜娘又遞傳於前接鋪於道,意謂「傳宗接代」。
送入洞房後,酒宴便正式開始,蘇言留鄭茶姑一人在婚房內,出來向眾位來賓敬酒,來賓們都是官員將領,知道分寸,沒有故意起鬨向蘇言灌酒,因此一直到傍晚,蘇言也只是微醺,還保留著清醒的意識。
蘇言貴為郡王,又手握四省軍政大權,自然無人趕去鬧洞房了,因此蘇言獨自一人踩著較為平穩的步伐來到了婚房前,推門而入,房間內靜悄悄的,身著紅嫁衣的鄭茶姑安靜地坐在床邊,站在她身旁的貼身婢女向蘇言行了一禮,便端著吃過的小吃食和水退了出去。
房間內便只剩下了蘇言和鄭茶姑二人。
蘇言看著坐在合歡床床沿便的鄭茶姑,這一刻心臟卻是跳得飛快,他嚥了嚥唾沫,輕輕走到新娘身前,腦袋恍惚了一下——這,這是他的新娘,只要他挑開紅蓋頭,她就真正成為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牽絆。
再次嚥了嚥唾沫,蘇言輕輕拿起銀質的喜稱,將鄭茶姑頭上蓋著的紅蓋頭挑了起來,一張豔麗的面容瞬間跳入蘇言的視線之中,將他的瞳孔的位置全部佔滿,即便是見過眾多美色的蘇言,這一
刻也難免的呆住了。
一頭青絲秀髮之下是一張瓊姿花貌、眉目如畫般的絕美臉孔,紅玉般的雙唇令人看了不禁口中生唾、嬌豔可人,烏亮的雙眸中燦若星河,流露出萬千風情,又含有濃濃羞意。
迎著蘇言那呆滯的目光,鄭茶姑滿臉羞紅,她的目光不敢直視蘇言的視線,微微下垂,低聲羞叫:「夫君。」
「!」
蘇言的腦中就像是打了一道晴天霹靂一般,他的腦海中所有能夠獨立思考的理智瞬間被擊垮,一陣濃濃的狂喜和名為幸福的情緒迅速佔據了他的腦海,讓他的眼中只有眼前這位稱呼他為「夫君」的佳人。
這一刻,蘇言淪陷了,他心中迅速構建起了一個理念,或者說是一個底線——他要保護好這位稱呼他為「夫君」的妻子,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她也將是蘇言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