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崩了!」
翌日,當內侍太監按照順治皇帝的旨意,清晨再進入御書房後,他看見的是一具飄蕩在半空中的屍體,順治皇帝用他的腰帶將自己自縊在了房梁之上,以此保住了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的尊嚴。
隨著內侍太監驚恐的尖叫聲響起,整座宮城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城內倖存的文武官員得到訊息後匆匆趕到宮中,等他們入宮時,皇帝的屍首已經被放下,靜靜地躺在龍床上,他面色死灰,脖子上一道青紫色的勒印清晰可見。
「皇上!」
大臣們齊刷刷跪倒一片,嚎哭不已,漢臣為首的范文程更是趴在地上痛苦大哭,好似死去的是他親爹一般,直接哭暈了過去。
身著帶血甲冑的嶽樂同樣大哭不止,他痛苦地捶打著地面,以此發洩自己心中的悲痛,他內心充滿了自責,他認為如果自己昨天晚上看出了皇上的異樣,整夜守在皇上身邊,或許皇上就不會自縊了。
在一陣哭喊聲中,那最先發現屍首的近侍太監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跌跌撞撞地衝向御書房,拿來皇帝昨夜寫好的詔書,回到擺放遺體的宮殿後,他悲傷地對著官員們說道:「各位大人,這是皇上昨夜親筆寫下的詔書,命奴才今日清晨送至軍中宣讀,既然諸位大人都在場,就讓奴才先在這裡宣讀吧。」
文武官員們聽了他的話,視線頓時集中在了他手中的詔書上,他們隨後相互對視了一圈,都點了點頭,讓那太監當眾宣讀。
太監隨後宣讀了詔書內的內容,順治皇帝在寫下詔書時已心懷死志,他先是自我批判,言朝廷江山淪落至今日這般田地,其罪皆在皇帝本人身上,隨後又說城中百姓因戰火波及,流離失所,食不果腹,這也是他的責任,他不忍更多人慘死夏軍兵鋒之下,命城中百官及將士以范文程為首,開城向夏軍投降,切莫繼續負隅頑抗。
末了,他又對夏軍主將引用了已故的前明崇禎皇帝的遺言「任憑分屍,無傷百姓一人」,希望夏軍入城後不要屠城,善待城中百姓。
等近侍太監宣讀完以後,底下又是一陣痛哭,但嶽樂並不願意就這樣開城投降,他猛地站起來,含淚對著一眾官員說道:「我嶽樂不願做那漢人的階下囚,我決心與盛京共存亡,隨陛下赴死,爾等若是決意投降,就請走天佑門吧。」
「嶽樂,你這是說的甚麼混賬話!你將我等視作那貪生怕死的懦夫不成?」兵部尚書伊圖站起身來,對著嶽樂怒目而視,道:「我伊圖世代深受皇恩,怎能投降漢人,我伊圖也要與盛京共存亡!」
「對!與盛京共存亡!」
「漢人逼死皇上,我與其不共戴天,誓與盛京共存亡!」
有了伊圖開頭,滿人官員們紛紛站起身來,同仇敵愾,而他們中的漢人官員則是跪在地上默不作聲,他們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是為了所謂的大義和大清同生共死,還是為了小命出降。
滿人官員們表明自己的態度後,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些跪在地上的漢官,他們看向對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鄙夷,彷彿是已經料到這些漢人會背叛大清投降夏軍一般,在他們的注視下,漢官們皆如坐針氈。
最後,還是被順治指定的范文程站了起來,他被旁人攙扶著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說道:「老夫為大清鞠躬盡瘁了一輩子,南人定視老夫為心頭之恨,老夫也要與大清同生死。」
眼見范文程表態,那些漢人官員也只好一個個違心表示自己要留下來,見這些漢官沒有一個人要離開,滿人官員們才都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再次響起了那快要令人條件反射的可怕的進攻號角,一聽到那代表著夏軍將要發起進攻的號角聲,眾人臉色皆變得難看起來。
嶽樂
一甩戰袍,道:「各位大人,夏軍即將發起進攻,本郡王就先回軍中了,眼下城中兵力損耗嚴重,還請各位大人回府集結府中護院奴才,參與守城。」
「我等謹遵郡王號令。」
……
這一日的攻城,夏軍同樣攻勢猛烈,城中清軍全然無法抵擋夏軍的猛烈攻勢,即便安郡王嶽樂和一眾官員帶頭頂在前線,清軍仍然沒能堅持超過一個時辰,就被夏軍攻入了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