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著樣式怪異的甲冑的守城大將黑田一任率領武士家臣團背靠天守,指揮敗退的日軍負隅頑抗,但夏軍並沒有與其近戰肉搏取勝的想法,眼見日軍退守,紛紛停止進攻,組成線列,以徐進射擊戰術發起進攻。
徐進射擊,顧名思義便是前進的同時也進行射擊,夏軍以連綿不斷的火力大量射殺困守的日軍,其中也摻雜著擲彈兵用以開道的手榴彈的爆炸聲。
在夏軍的猛烈攻勢之下,日軍不得不退入天守,依靠天守的防禦居高臨下射擊底下的夏軍。
夏軍毫不畏懼,依舊以擲彈兵作為前鋒,用手榴彈開道,突入天守內部與日軍進行某種意義上的巷戰。
天守內部地形複雜,走廊四通八達,日軍憑藉複雜的地形層層狙擊,夏軍此前並不清楚天守內部構造,也沒有料到攻入天守後將會遇到的兇險。
因此,夏軍在天守內遭到了大量殺傷,通常一隊士兵在走廊上行走時,極有可能遇到四面八方飛來的暗箭。
一名擲彈兵警惕地走在走廊內,他身後的障子門突然被拉開,拉動時的動靜引起了擲彈兵的警覺,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背後猛地伸出一雙手強行扼住他的脖頸,將他拖拽進身後的房間裡。
接著,房間內傳來幾道沉悶的鐵器入肉聲和一道被捂住的微弱痛哼聲。
擲彈兵的隊友聽見身後的動靜,他們連忙轉身看向那個發出聲音的房間,幾個人強行拉開障子門,衝入房間與裡面的日軍進行殊死搏鬥。
戰鬥一直進行到天黑,夏軍才終於肅清天守內負隅頑抗的日軍,那慘烈的傷亡讓第二旅旅帥馬度都吃了一驚。
他在士兵的護衛下進入一片狼藉的天守之內,天守內部的走廊上隨處可見無規則噴濺的凝固血跡,幾乎每個房間裡都會看見死狀各異的屍體,夏軍裝備的步槍+刺刀的組合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內毫無優勢。
相比之下,日軍普遍裝備的武士刀卻能夠起到不錯的戰果。
戰鬥結束後,幾個被俘虜的日軍傷病在遭到盤問的時候,不屑地對著盤問他的夏軍士兵露出嘲諷的笑容,將口中帶血的唾沫吐掉,道:
「天守是我大和民族的防禦重心,即便是在戰國時期,那麼多英勇的大名也不敢貿然命令部下攻入天守,你們這幫夏人,簡直是太過狂妄了。」
他說完,就被憤怒的夏軍士兵拳打腳踢,但他的話語也引起了馬度的注意,馬度站在城內,看著那高大的天守,心裡開始思索該如何對付盤踞在城內的日軍。
福岡天守不過是整個日本上百座城池天守中的其中一個,若是每個城池的日軍都像是這般頑抗,夏軍肯定要付出巨大的傷亡才能徹底征服整個日本。
看著天守許久,馬度突然有了一個發現,他意識到天守都是木質建築,木質自然是易燃易倒的,若是遇到日軍負隅頑抗,完全可以將易燃物集中堆積在天守下,以火焰將日軍逼出來,亦或者是將其活活燒死。
不過,若是用這種方法,夏軍必然要在軍中攜帶大量易燃物,譬如火油等液體,讓火焰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蔓延。
發現這一點後,馬度連忙返回那之津,將這件事一同寫入戰報,命人送回朝鮮,向朝鮮總督蘇輔彙報。
……
福岡山城被夏軍攻克後,逃入山城避難的町民也都落入夏軍手中,與町民們料想的不一樣,夏軍並沒有對他們伸出毒手,而是在他們中進行審查,把武器集中收繳起來,
再將人放回各自的住所。
福岡山城陷落的訊息迅速傳遍整個筑前國,引起一陣恐慌,福岡藩藩主黑田光之帶著潰兵一路逃到秋月藩的領土,得到了秋月藩藩主黑田長興的接納。
黑田光之是黑田長興的侄子,雖然前者是黑田家的主家,但在丟失福岡山城後,黑田主家的威望一落千丈,黑田長興並沒有記恨光之父親對自己的排擠,他下令在城外劃出一塊地讓福岡敗軍駐紮,並在城內召開宴會,招待光之。
宴會上,兩人一同討論該如何應對夏軍的攻勢,當黑田光之將福岡城外的戰鬥經過給長興敘述一遍後,兩人都是一片愁容。
長興憂心忡忡地說道:「幕府一直想找藉口削弱各地的藩主大名,收回藩主的地,眼下夏軍攻克福岡山城,若是我們沒辦法儘快收復福岡,幕府極有可能下令廢掉福岡藩,以失敗罪治你的罪。」
「這是無能為力的事情。」光之一直嘆著氣:「夏軍之強大,即便是幕府的軍隊都不是對手,我可以斷言,現在的夏軍不是幾百年前的蒙古人能夠相比的,如果讓更多夏軍登陸,九州島落入夏軍手中只是時間問題。」
「既然這樣,我們除了固守秋月藩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我會向幕府求援,儘可能在幕府大軍到來之前守住秋月藩,不然夏軍能夠在筑前國擴大戰果。」
「也只能這樣了。」黑田光之惆悵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