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撤退!」
卡拉於達戰場,噶爾丹發出高聲吶喊,想要領導部下撤離這片戰場。
但哈薩克軍隊窮追不捨,一路追擊到營地外,在靠近營地後就遭到了準噶爾軍隊的頑強反抗,一輪輪箭雨從營地***出,一時間遏制住了哈薩克軍隊的攻勢。
噶爾丹回到營地後,連忙命令部下帶上必要的東西撤離,他不敢在營地內堅守,若是大玉茲軍隊真的背叛了大夏,那他就等於身陷重圍之中。
在噶爾丹看來,大玉茲軍隊在後方不動如山,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露出想要參戰的念頭,十有八九是背叛自己的前兆。
因此,他在命令部下帶上必要的物資補給後,便下令留下部分殿後的軍隊拖住哈薩克軍隊,自己則率領主力大軍向東方繼續突圍,幾名導致騎兵深陷重圍而損失慘重的貴族自願留下來,他們聲稱願意率領部隊為大軍殿後,讓哈薩克人無法繼續追擊。
噶爾丹知道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他含淚答應了幾秒貴族的主動請纓,留下了部分兵馬繼續堅守營地,抵抗哈薩克軍隊的進攻,自己則是率領其餘兵馬從營地的另一端突圍出去。
在噶爾丹率軍突圍的時候,大玉茲可汗也終於做出了決定,他清楚自己無法承受住得罪夏朝的代價,因此眼見噶爾丹意圖突圍,他當即下令大軍壓上,目標直指準噶爾軍隊。
哈薩克汗國大玉茲身處於與準噶爾部交惡的最前沿,其麾下軍士自然對準噶爾蒙古人充滿了仇視與厭惡,在得到進攻命令後,大玉茲軍隊當即士氣大振,吶喊著衝向戰場,混戰中的雙方都下意識對突然有所動作的大玉茲軍隊提起了防備之心。
噶爾丹也沒有完全對大玉茲軍隊放下戒備,反而命令麾下兵馬繼續保持備戰姿態,他的這個命令拯救了準噶爾部的許多戰士,在準部突圍軍隊即將與大玉茲軍隊接近的時候,大玉茲軍隊突然展開陣勢,其軍中的哈薩克騎兵呼嘯著向準部軍隊的兩翼而去,在靠近的同時也搭弓引箭,向蒙古人射擊。
即便準部軍隊提前有所防備,但仍然還是被「友軍」的突然襲擊而殺得死傷一片,噶爾丹見狀,憤怒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鋼牙,他一拍大腿,怒道:「該死的大玉茲,果然背叛了我們!」
話落,沒有絲毫猶豫,他高聲命令全軍發起反擊,他親自高舉佩刀,率領著大軍向那高高飄揚的大玉茲可汗戰旗發起猛烈進攻,準噶爾部的兵馬在臺吉的激勵下,同時也有遭到背叛的怒火的加持下,一個照面就殺得大玉茲軍隊人仰馬翻。
隨即,雙方陷入了混戰之中,哈薩克騎兵迅速穿過兩翼,在遠處以騎射殺傷蒙古人,而在發起進攻後,他們換上了長矛和馬刀,呼嘯著向準部軍陣衝鋒而去,就宛如排山倒海的洪水一般迎面撞入準部軍陣之中。
只聽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兩軍迎面相撞,哈薩克騎兵人仰馬翻,損失慘重,但準噶爾蒙古步兵也同樣死傷眾多,他們在騎兵的撞擊之下被撞倒撞翻,摔在數米外的地面上生死未卜,或是直接被捲入馬蹄之下,被踩踏成一灘灘不明的血肉與金屬的混合物。
在哈薩克騎兵的絕命衝鋒之下,準噶爾步兵雖然拼命抵抗,但還是在直線提升的傷亡中迅速崩潰,尖叫著四散而逃,噶爾丹看著這一切目眥盡裂,他想要做些什麼來挽救自己的族人,但他絕望的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族人在哈薩克軍隊的圍攻之下一個個戰死沙場。
隨著己方軍隊的傷亡數量直線提高,準噶爾士兵終於無法承受住那可怕的傷亡,軍心愈發動搖起來,噶爾丹身邊的貴族這時大聲喊道:「臺吉,請率領衛隊突圍出去!你不能一起死在這裡,只有你活著出去,才能為我們報仇!」
「不!」噶爾丹憤怒地喊道:「我要和我
的族人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
貴族見噶爾丹執迷不悟,只能下令衛兵強行抓住噶爾丹,護送著他向敵人數量薄弱的方向突圍出去,噶爾丹拼命掙扎,想要掙脫衛兵的束縛,但那兩名忠心耿耿的衛兵一心想要護送噶爾丹突圍,讓他動彈不得。
隨後,那精銳的數百準噶爾騎兵便護送著噶爾丹向著兵力薄弱的方向發起突圍,沒有跟著離去的貴族大吼一聲,率領部下向哈薩克軍隊發起絕命衝鋒,意圖吸引哈薩克人的火力為臺吉的突圍贏得時機。
事實證明他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在準噶爾軍隊的拼死反攻下,大玉茲軍隊損失慘重,準噶爾騎兵也在付出了近半傷亡之後衝出重圍,朝著東方瘋狂逃竄。
大玉茲可汗見狀,他害怕那些逃出去的蒙古人會向夏朝彙報此事,也連忙派出更多騎兵發起追擊,意圖將突圍出去的準噶爾騎兵消滅在哈薩克汗國境內。
戰鬥一直持續到黃昏,這場爆發在卡拉於達周圍的戰鬥才終於結束,被噶爾丹帶到這裡的一萬八千餘準噶爾蒙古戰事幾乎全軍覆沒,僅有少量軍隊突圍了出去,但他們在這個陌生的哈薩克丘陵舉步維艱,全然不清楚下一步應該逃到哪裡去。
因此,這些僥倖突圍出去的軍隊也沒有幸存太久,還是陸續在哈薩克軍隊的彈壓下逐漸被消滅清除。
而大玉茲可汗也沒有因為有一支準噶爾騎兵突圍出去而與中小玉茲聯合,他在消滅了意圖突圍的準噶爾軍隊後,因為擔心會遭到中小玉茲的背刺,只來得及草草清理戰場,就開始朝著東部的勢力範圍撤退。
在撤回東部後,大玉茲可汗也做起了兩手準備,他一邊開始頻繁派遣使者與中小玉茲聯絡,增進雙方之間的交流,一邊進入全面戰備狀態,防止夏朝方面的攻擊。
……
噶爾丹在衛隊的拼死護衛下,還是狼狽逃回了伊犁都司的境內,他向邊境的夏軍哨所求援,悲慘的敘說了自己在哈薩克境內遭遇的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