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只是這書庫的書都很是珍貴,怕這麼多的弟子你摸一下我翻一下,書壞了,無法補救,你去看書的時候我也暗中觀察了,很是小心翼翼,所以無妨,只是不要告訴別的弟子,不然我也不得不懲罰你了。”說完,白依端起自己的酒杯,說道:“坐下,陪我喝上一杯,算是為你踐行。”
“啊?”江源立刻坐在白依的對面,驚訝的說道:“你連我要去哪裡都算出來了?”
白依笑了,說:“你既然看過書庫的書,自然是知道冰碟所用之處,而你對葉歸痴心一片,怎忍心看她為傷疤而苦惱,以你的性子,自然是要去冰山的,此次前去要萬加小心,遇見雪女,立刻逃命,在天界的時候,我對雪女的事情略有耳聞,傳言她很兇殘,法術很高。”
江源聽這話中之意,想必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他問道:“掌門真人,可是看穿了葉歸的身份?”
白依放下酒杯,淡淡的說道:“終有一日,她的身份會被眾人發現,到時候,我保不住她,礙於身份我也不能保她,而且她的命理我算不出,以後她會有何險難,只能靠她自己了,但是...”白依看著天,皺眉說道:“要是在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我必與她為敵。”
江源笑了,說道:“不會的,葉歸本性不壞,而且也受到了掌門真人的影響,現在正因為不能除惡而苦惱,怎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本性不壞?那麼我問你,何為好,何為壞?”
白依的語氣好似在質問,而江源卻以為掌門真人在考他,並沒有多心,便認真的答道:
“草菅人命算壞,心思不純良算壞,妖和魔算懷,凡是動了邪念,且有了動作,導致別人受傷甚至離世,都算壞。”
白依卻說道:“你說的這叫做惡。”
江源無言,竟不知要如何反駁,可細想下來,這“壞”的確沒有一個標準。
“那花妖幻兒,來過我的寢殿。跟我說,她所殺的人,全都是要拋棄妻子,對妻子不忠的男人,在她的眼裡,這些男人就是壞,在我心裡,我並不覺得她說的有什麼錯,可幻兒殺了那些人,便叫做‘惡’了。一個人的壞,沒有絕對的標準,你若覺得這個人壞,那麼便是壞,可在別人眼中,那個人並不壞,你若覺得這個人好,那麼便是好,可在別人眼中,那麼人並不好。”
江源非懂似懂,問道:“那麼在掌門真人眼中,葉歸是好還是壞呢?”
白依答道:“她女扮男裝進入了萬仙居,在我眼中無妨,可在別的弟子眼中,卻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那時的葉歸,在他們眼中一定是壞的,你若跟眾人稱葉歸其實是個好人,那麼認為她是壞人的那些弟子絕對會認為你也是壞人,你若跟眾人一樣稱葉歸是壞人,那麼那些弟子會認為你是好人。”
“弟子不明。”江源端起了酒杯,對著掌門真人說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寧可當壞人,也要保住葉歸,希望那時候,掌門真人不要顧及弟子安慰,秉公處理,弟子定不會有任何怨言。”說完,江源將酒一口喝下,而白依卻只是細細品味這杯中酒。
一壺酒喝完了,江源竟覺得有些微醉。
“我自認為酒量不差,怎麼就覺得有點暈呢?”江源拿起酒壺,問道:“這是什麼酒?”
白依笑道:“這是我去天界時,一位仙子給我的,叫做七花釀,用的七種鮮花釀製,而那花,卻是用每日晨露澆灌,很是珍貴。”
“難怪掌門真人每一杯都是慢慢喝的,原來是在品這味道,而我卻一口喝下,只覺得醇香美,帶著花香,卻並沒有品到酒的精髓。”
“人生即是如此,過的渾渾噩噩,便不知生活的滋味,若是珍惜每一日,那便能看到生活的酸甜苦辣。”
江源問道:“掌門真人今日為何會跟我說這麼多?”
白依卻擔憂的看他,說道:“萬事小心,等你歸來時,我把那一壺七花釀給你開啟。”
“弟子領命。”雖然江源有點暈暈的,但覺得這個狀態去冰山是極好的。
“那麼弟子現在就去了。”
“好,我送你。”
說完,白依用了法術,將江源送去了冰山。
此時的亭裡只剩白依一人。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此去冰山,便是開啟了命運的大門,以後的路,我們都要走的很艱難了。”
而到了冰山的江源,果然感受了透入骨髓的那種冷。
可不知是不是這七花釀產生了作用,沒一會,這全身便覺得無冷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