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跟師傅,都是會活下去的。”白依笑著,而千蘭卻笑不出來。
“我乃是六界罪人,眾仙眾神,怎會願意讓我活下去。”
“將功補過吧。”
“如何補過?”
白依笑道:“你覺得呢?”
千蘭也笑了,說道:“睡覺吧,時候不早了,我給你拿被子,今天你就睡床上,我打個地鋪。”
“哪有讓女子睡地鋪的道理?”
“我只是想知道,這寒冷的夜,睡在地上思念一人,是何種感覺。”
千蘭勉強笑笑,然後將自己新縫製的被子撲在地上,白依不知為何思念一人,需要在地上,只是隱約能猜到,這或許是她與瑾瑜二人,才能知道的事情吧。
回到天界的玉賢,並沒有去平卉的寢殿。而平卉以為自己在戰場上也立了不少功,玉賢肯定是會來她這裡的,所以讓侍女們都將房間佈置了一番,想給玉賢一個驚喜。
而她所佈置的,乃是人界的人結婚時的婚房,她想跟玉賢舉行一個儀式,雖沒有天界的娶妻隆重,可天界納妾,卻沒有什麼儀式可言,也算是平卉的一個遺憾。
想著瑾瑜和千蘭的種種過往,玉賢不禁感嘆。
世間相愛的人有那麼多,可能在一起的,又有多少?
而他,如此幸運娶得了心愛之人,但這些天,他卻將她遺忘,這種負心,真是辜負了這份幸運。
玉賢去了採瀾那裡,走到門口,示意讓侍女們退下,不讓通報,他透過窗子一看,採瀾的房間擺放很多點燃的蠟燭,而採瀾卻眯著雙眼,看著桌子上的扇子,眼睛與扇子的距離甚近,手中的筆顫顫巍巍,比劃了許久,都不敢下筆。
身旁的侍女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可她卻不敢言語,只是默默的哭著。
玉賢覺得甚是奇怪,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侍女激動的行禮,剛要開口喊天帝,而玉賢卻做出了“噓”的手勢,侍女心領神會,將嘴上合上,紅著眼跑了出去。
採瀾聽到推門的聲音,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卻說道:“你又是誰啊?哪位畫作?我都說了,不需要你們,玉賢只要我的畫的扇子,不要你們的,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等到他回來了,我必須要將這扇子給他。”
玉賢驚訝的看著她,他與她離的並不遠,可她卻認不出自己?
他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採瀾的手腕,問道:“你可是能看清我是誰?”
他與她只有一拳距離,採瀾眯著眼睛,看清了。
她嚇得手中畫筆掉到了桌上,趕緊行禮,說道:“是臣妾糊塗,不知天帝歸來,請饒恕臣妾。”
見到她這般,玉賢心中冒出了無名火,喊道:“我何時讓你對我行禮了?你是怎麼了?與我如此生分?我只是去了一趟戰場,你到底是發生了何時?你的眼睛是怎麼了?難道點燃了這麼多的蠟燭,這寢殿如同白日一樣,還看不清我嗎?”
玉賢衝門外大喊,道:“找大夫!把這五界最好的大夫給我找來!”
結果採瀾卻害怕的搖頭說道:“不,不要找大夫,我能看清你,只是這幾日休息不好,你等一等,這扇子我能給你畫出來的。”
“你何必糾結於這扇子?”
門外的侍女終忍不住,哭著進來,跪在玉賢面前道:“天帝,天后的眼睛壞了。”
“你閉嘴!”採瀾不想讓侍女繼續說下去,而玉賢卻將採瀾緊緊的抱在懷裡,看著侍女驚愕的說道:“你繼續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不行,你不能說!你若說了,我必然會罰你!”採瀾哭了,哭的十分傷心,她太害怕侍女將此事說出讓玉賢知道,因此她掙扎著,想要從玉賢的懷裡掙脫,然後將侍女趕出去。
可玉賢卻將她抱的緊緊的,喊道:“你我這麼多年的夫妻!你有事我自然是要知道的!”他看著侍女怒道:“快點說!我是天帝,我恕你無罪!”
侍女紅著眼看著採瀾說道:
“天后,即使你要殺了我,我也是要說出來的。”她轉眼看著玉賢哭道:
“天帝,你那日說,第二天會來取這扇子,我家天后便熬了一晚,將扇子畫好,可你並沒有來,你從未冷落過天后,且對她從不食言,但那日天帝你去了平卉天妃那裡,並沒有來,天后落了淚,不小心掉到了扇子上,上面的畫花了,天后哭的傷心,熬夜又畫了一把,整日拿在手裡,可後來就得到了你去戰場的訊息,去戰場這種大事,你卻沒有告訴天后,天后覺得她在你心裡從此不重要了,便覺得扇子上畫的圖案,已經不合適了,便又重新畫,可她哭的傷心,這淚都落到了扇子上,她便日夜的畫,可也日夜的哭,終於眼睛哭壞了,什麼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