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玉賢堅決,所有人都不敢說什麼,便一一退下。
這一夜,玉賢自然還是在採瀾寢殿中睡的。
平卉獨守空房,卻並沒了往日悲傷,反而心情大好,不停的哼著小曲。
小芝倒是有些擔憂,問道:“天妃,你覺得天后,能不能在玉帝枕邊,將你所言供出來?”
她呵呵笑了,說道:“孰輕孰重,她心裡清楚的很。”
“那她,會跟玉帝懇求去人間看著千蘭嗎?”
“她會。”平卉從未有過這般的安心,說道:“明天開始,我便有好日子過了。”說完,她將蠟燭吹滅,睡覺了。
而採瀾便同她所想,並沒有將她說的話跟天帝交待,可採瀾又與她所想不同,並沒有懇求天帝同意自己去千蘭那裡。
而是第二天,趁著玉賢上朝之際,她留給玉賢留下一封書信,獨自一人下了凡間。
天界所發生的事情,人間的人自然不知。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天界短短兩日過去了,但在人間可是過了兩年。
這兩年,萬仙居的變化是翻天覆地的。
升東苑無苑主,雖青山每日都刻苦修行,且安己守份,可他畢竟殺了謙修道長,因此眾弟子對他著實不善,整日為難他,希望他能離開萬仙居,可他一心想要完成謙修道長的心願,所以他面對眾弟子的責備和為難,並沒有心生怨念,也沒有打算下山。
可閉關的時候,他急於心切,想要快點突破第六重,結果走火入魔,被眾弟子所殺。
他死的的悽慘,倒在血泊裡,看著湛藍的空,好似曉露和師傅都在跟他擺手,他笑著說句對不起,永遠離世。
“多行不義必自斃。”瑾瑜只是一聲嘆息,但青山有這樣的結果,也是他預料之中的。
只是升東苑的弟子為了爭奪大師兄之位,大打出手,讓瑾瑜不得不出面。
升東苑的確有一位賢能的弟子,乃是當今皇帝的四子,瑾瑜便讓他成了升東苑的苑主,因為他的身份尊貴,所以其他弟子不敢多言,也算是平息了內亂。
雖然升東苑亂成一團,但清南苑卻是一片祥和,墨宇道長對每一個弟子都愛護有加,沒有特別偏愛哪一名弟子,所以瑾瑜並不操心。
若素死了,真北苑無苑主,雨竹倒是自舉,在真北苑好生威風,可若素死了,那些隱忍她多年的女弟子們,怎麼會在忍她?在唸慈的帶領下,將雨竹好頓痛打,到底是給打服了,再也不囂張生事了。
慧西苑,是瑾瑜的一個心結。
那是千蘭曾經住過的地方,她還是葉歸時,大家喝酒闊談,喝多了還以友相稱,而如今,卻都知道了她乃是千蘭,所以一個個都恨之入骨。
都是對自己恨之入骨。
“我當初怎麼就眼瞎,認不出葉歸就是千蘭呢?”
“別說你眼瞎,連師傅都沒有看出來。”
“一想到千蘭叫我師兄,我叫她師弟,就恨自己,當初咱們要是發現她就是這六界的罪人,集體殺了她,就沒有後來的天界與魔界大戰了。”
“是啊,死了多少百姓,你們轉移他們的時候也看到了,一個個因為親人離去而哭的傷心欲絕,這都怪我們,要是當初我們在她沒有恢復記憶和法力時就給殺了,那麼那些百姓就不會死了。”
“唉!後悔莫及,後悔莫及啊!”
慧西苑弟子茶餘飯後的聊天,便是他們沒有認出千蘭而深深自責,覺得自己枉為萬仙居的道士,連妖都認不出。
瑾瑜雖想勸他們放下,可自己都沒有做到,他要如何勸?
他回到八卦殿,將崑崙鏡拿了出來。
崑崙鏡能洞察天機,知曉古今,更有失控穿梭之力,明明很強大的神器,卻讓他用來看千蘭。
身份懸殊,且知自己無臉面與她相見,便只能用崑崙鏡,偷偷的看她,看她過的好不好,看她有沒有同他一樣,如此思念。
在六界大戰前,他測出千蘭勝算極大時,便應該用昊天塔殺了她,可他沒有,並不是沒有那實力,而是他想讓她多活些時日罷了。
現在看來,這決定是對的。
趁著烈日炎炎,千蘭曬了許多蘿蔔乾,這讓白依無法直視,繼續用真氣給蘿蔔花輸灌,而曬好蘿蔔乾的千蘭看著他如此執著,勸道:
“莫要努力了,她始終回不來的,不會在像你小的時候,會突然站在你面前。”
“我知道。”白依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繼續輸灌,道:“我只是不想讓它沒了精神,若是不輸真氣,它早就枯萎的不成樣子,被風輕輕一吹,便成灰消散。”